鐘山研究所之行收穫最大的就是姜法奎,一路上抱著六三式自動步槍不鬆手,還拿著袖子使勁擦槍,搞得那支步槍鋥明瓦亮,機匣蓋都能當鏡子使了!
華侯偉實在看不過眼,讓中隊長錢燕波背上槍,完全不顧姜法奎哀怨的眼神。姜法奎見這一招不管用,嘿嘿笑著問道:「王爺,這槍名字不威風,換一個吧?」
華侯偉冷笑一聲:「哦?小子,又打什麼歪主意?咋,書念得不錯?行,老子給你個機會,起的名字威風好聽好記,那就讓你揹著。」
姜法奎馬上開始往出蹦詞:「行!王爺,可不許耍賴啊!嗯,連發的,諸葛連弩?不行不行,這個不好。今年己巳年,就叫己巳式?哎呀,不好記。狂飆?這個怎麼樣?」
華侯偉冷笑一聲:「拉倒吧,都不咋地!嗯,神烈山裡的研究所,就叫神烈式步槍,大明人都知道,好記好聽還威風!」
鐘山的名字很多,神烈山、鐘山、紫金山,說的都是一個地方。華侯偉和姜法奎一路上胡說八道,身邊衛隊隊員聽得津津有味,也就不覺得路途枯燥了。
朱厚照很驚訝華侯偉的反應速度,一批嶄新的追魂槍和各種槍支很快就出現在京城。看了華侯偉的信,朱厚照隨手一扔,哼了一聲:「這個混蛋,就知道要錢!」
劉瑾撿起信,笑著放在桌上:「爺,吳王就是個女幹商,不過這送貨的速度確實快!」
朱厚照笑了:「得了,那個混蛋不用你說好話,朕還不知道他?嗯,這回這小子逮了大便宜,總在老子面前嘚瑟,老子這回讓他瞧瞧,什麼叫打仗!去,叫雷布雨、江彬過來!嗯,鮑大海也叫過來吧!」
豹房成了臨時的作戰會議室,巨大的掛圖,還有地上延綿不斷的沙盤,讓碩大的廳堂無處下腳。
朱厚照滿意的看著沙盤,招呼三人走過來:「來來,三位卿家,這是朕根據地圖製作的沙盤,怎麼樣?」
雷布雨仔細盯著沙盤,黃土所制的高原,綠色的草原,涔涔流動的小河,這沙盤看起來精緻無比。
江彬指著沙盤大聲說道:「這裡是鄂爾多斯!陛下,早有這玩意,九邊的兄弟們哪用那麼多的夜不收?每年因為偵查敵情把命丟了的兄弟不在少數,好東西啊!這是錦衣衛繪製的地圖吧?」
朱厚照搖頭:「哼!這是汪直部屬所繪製的地形圖!指望錦衣衛那幫大老爺?老子早就氣死了!煒弟留下的等高線繪製法,朕早就責成錦衣衛學,哼!沒一個成器的!」
本來想拉一把錢寧,誰知道弄巧成拙,反倒成了告狀。江彬訕訕笑了笑:「哦,萬歲,等高線那個,呃,我也沒學會。有點難啊,又是測高度,又是什麼海平面,錦衣衛搞不懂也正常。」
朱厚照擺手:「不用替錢寧說話,朕知道難。可人家怎麼會的?還不是不用心?不說那些,來,這裡是蒙古濟農的地盤,現在是王帳所在。火篩遠遁寧夏衛,還有朵顏三衛,嗯,亦思馬因、滿都賚阿固勒呼,這些咱們先收拾哪個?」
雷布雨老成持重,指著沙盤說道:「陛下,先易後難先近後遠,微臣以為先打朵顏三衛,其次是亦思馬因,再次則是滿都賚阿固勒呼,最後是王帳的巴爾斯博羅特。」
江彬搖頭:「大明立國之初所向睥睨,可草原上的***就象韭菜,總也割不完。為啥?還不是打不過就跑?標下以為,先難後易先遠後近,先打火篩,最後才是朵顏三衛!不管如何,朵顏三衛名義上還是朝廷兵馬,警惕性不會很強。」
雷布雨搖頭:「江大人,這樣九邊就有被草原騎兵衝擊的危險,還有,大軍遠至寧夏衛,這後勤輜重就是個大問題!上回陛下被圍寧夏,不就是如此?」
鮑大海一直沉默不吭聲,朱厚照笑著說道:「老鮑,
你可是我從宣府拐出來的,紮紮實實的邊將,你有啥看法?」
鮑大海一笑:「陛下,我覺著吧,有實力未必需要硬來。嗯,朝廷一封詔書,命火篩前來永謝布征討亦思馬因。想必巴爾斯博羅特也樂見其成,不會阻攔。朵顏三衛最好解決,先是下詔書徵集戰馬,不聽就大軍包圍,殲滅之!至於滿都賚阿固勒呼,呵呵,打掉亦思馬因,他還敢說什麼?還能往哪跑?」
到底是老軍伍,這一套組合拳下來,草原勢力一網打盡,奇謀正戰無一不包,成功率應該很大。
朱厚照滿意的親手給鮑大海倒了一杯獅峰龍井:「看,就知道老鮑肚裡有貨,這不是都倒出來了?挺好,咱們就按老鮑的整體戰略來,再完善一下細節,朕這回要當真正的天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