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像不甘被困於沉伶的掌心,試圖逃跑,但連試幾次都無法逃出沉伶的掌心。
一旁的牧鏡塵盯著那小像看了一會,思忖片刻,道,“放它走,它是法陣的陣心。”
“你是說那個幻啟天地的法陣?”
牧鏡塵點頭,“它要與法陣會合,才能開啟法陣。”
他們追蹤這根骨頭,就能知道法陣的位置。沉伶在骨頭小像上落了一道神力,隨後將它輕輕一拋,直接扔出了山谷下。
牧鏡塵...
看來,這人還記著他被扔下山的事。
鳳溪山上的雪停了,舉目所望,一片白雪皚皚,隆冬美景。
沉伶伸手在空中劃落幾張虛空符紙,道,“來年春,雪融入海,再無鳳溪。”
止鎮本是一片海域,受霜雪陣之力影響而成鳳溪山。冰鸞入血,魂骨出,鳳溪山當時就該在來年春融回一片海域。周寅昌見冰鸞入血,魂骨誓不歸體,破罐子破摔,透過喂養新娘給冰鸞的陰邪之道,硬生生將冰鸞喂成了一個怪物,勉強維持著鳳溪山冰封雪山之名。
如今,魂骨歸,怪物冰鸞已死,霜雪陣落,鳳溪山再沒有存在的必要。
符紙落下,在空中閃出幾道暖黃的光,映照在沉伶的眉眼之上。
那一雙飛揚蠱惑的桃花眼,在這一刻柔和得恍若神祇再現。
下一秒,一段靈識幻影在牧鏡塵的眼前浮現。
分別數日,一群人終於在堇陽城碰面。
來到堇陽城的第一天,他們就聽說堇陽城的堂主死了,新上任的堂主,又是嶽平。
據說,堇陽城和之前的永古城一樣,都在一夜之間被鬼王滅門,嶽平正好回來接手天問捲,便一帶把堇陽城也接手了。
鬼簽在沉伶手中,他前幾天都在鳳溪山,哪有時間來堇陽城滅門。
想來又是神天宗內鬥,讓鬼王背鍋的戲碼。
幾人正討論著,一支鬼簽破門而入,安安穩穩地落在沉伶的掌心。
這是插在葉青衫胸口的那支鬼簽。
這支鬼簽自己回來了,那說明葉青衫徹底歸於天地了。前一秒還鬧哄哄討論的眾人,都安靜了下來。
過了一會,沉伶才釋放出葉青衫帶來的訊息。
葉青衫離開永古城後,沒有回他的家鄉,而是去了神天宗的總部滄州城。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辦法,竟然得知了神天宗的一個密辛。
據他所言,蒼暉上神的肉身沒有如傳說那般徹底殞滅,而是被關押在一處神秘之地。神天宗想剖析他體內殘留的神力,但蒼暉上神的身上有他親手下的禁制,神天宗還不知如何破解。至於蒼暉上神具體被關押在何處,葉青衫沒有辦法探聽到。他竭盡所能瞭解的,只有這些,再多,便無了。
許是受葉青衫死訊的影響,大家在聽完這個訊息後,討論的興致不是很高,沒多久就散了。
到了晚上。
絕塵忽然疼得蜷縮成團,渾身控制不住地發抖。
邊奇水見情況不對,趕緊找來沉伶和牧鏡塵。
牧鏡塵立即拿出長簫,給絕塵吹奏了一曲玉清補。但玉清補的舒緩這次只持續了片刻,才褪去的烈火灼傷的痛感又排山倒海般再度朝絕塵襲來,絕塵疼得幾乎要暈過去了。
邊奇水看了看他們,臉上露出一種難言的表情。“沉兄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大家都說浮生每隔一段時間就要進食活物嗎?”
這段時間,絕塵跟他們一樣,走哪吃得都是熟食,再沒有像剛出來時生啃幾百頭豬。這段時間大家都習慣了,就連邊奇水都習以為常,差點忘記他是浮生。
沉伶聞言,抬了抬手,正想和上次一樣扔幾百頭豬給絕塵,被牧鏡塵攔住。“你這樣只會讓他形成依賴。現在他犯病你可以變給他,以後呢?要是你不在他身邊,他又能去吃什麼?”
沉伶被他這麼一說,怔住。
他倒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只是想,若是絕塵吃了活物就能好,那他變給他就是。
可聽牧鏡塵話裡的意思,絕塵這是在犯病,那其中是不是另有隱情?
花滿市在一旁接道,“我們之前調查浮生時,發現浮生之所以會出現吃活物的特徵,是因為他們的身上被人落了一種禁制。這禁制不僅能禁錮他身上的神力,還能在他進食活物時,標註他所在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