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尋不到他的氣息。”嶽平收了瓶子,順勢在床邊坐了下來,雙手撐在妖物的肩膀兩側,幫不輕不重地按捏,“這段時間,不止我們在找他,其他人也在找他。”
“其他人?他們也配!當初要不是我發現那娘們還活著,他們有機會嗎?”妖物冷哼一聲,眼神迸出一絲淩厲的殺氣,“一群狗東西!居然趁著我被那娘們重傷鑽空子。等我傷好了,定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您別生氣!現在我們找不到,他們也找不到!更何況,那浮生的神力裡有您親自落的禁錮,其他人就算找到了也用不了。”
妖物聽了嶽平的話,神色緩和了一些。他輕輕甩了甩尾巴,拍在嶽平的腰上,聲音沾染上些許的笑意,“就你會哄人開心。”
嶽平眼底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嫌惡。他舔著笑,捏著肩膀的手下滑,摸上妖物的尾巴,“可惜我們白白等了葉青衫這麼多年,結果他居然自祭了,害得您不能用他的身體,不然您...”
他這話似乎觸到了妖物的逆鱗,妖物拍在他腰間的尾巴倏然鎖緊,蛇尾纏繞而上箍住他的脖頸,“別仗著我對你的寵愛,就胡言亂語。下次再說這話,拔了你的舌頭!”
嶽平沒想到這老妖物對不能用葉青衫的身體如此耿耿於懷,趕緊賠上笑臉,伸手摸向纏繞在他脖頸間的蛇尾,像是順毛一般輕輕撫摸,直到那尾巴稍稍放鬆一些,才得空小心翼翼舔了上去,一邊舔一邊賠好,“是平兒多嘴了,還請師父消消氣,別跟平兒計較。”
牧鏡塵嫌惡地看了他們一眼,離開了這房間。
另一邊的天上。
牧鏡塵的天魂離開歸攏的雲層後,往四周飛去。
鳳溪山的天上已經飄著有好幾片由天魂組成的雲層,錯落有致地散在真實的雲層之中。
他們在的這片雲層,是為第七片雲層。細細來看他們這七片雲層所在的方位,在悄然間形成了一個七曜圖,上三片雲層依序佔之,為太白、熒惑、太陰三曜;一片雲層居中,佔位太陽曜;下三片雲層圍攏成圈,是為辰、歲、鎮三曜,七片雲層方位,正如天上的七曜。
為了不破壞這陣法,牧鏡塵的天魂歸位,再度回到了雲層的陣法中。
剛剛被妖物斥走的道人快步走回了湖底的陣法裡。
牧鏡塵跟著他回到陣法裡,在那道人將葉川的地魂歸攏前,他將自己的地魂抽取出替換成了他的地魂。
那道人歸攏地魂後,就離開了。
牧鏡塵再度仔細看了看湖底的陣法,從湖底的八卦陣線分佈而看,此陣地面以井字劃分乾、坎、艮、震、中、巽、離、坤、兌九個等份,每個等分之間以黑線相連,那些蒐集而來的地魂就被整整齊齊地歸整到連線的黑線上。每條黑線吸收足夠多的地魂後,便會徹底變成金色,如此才算完成一條線的連線。
天有七曜,地有九宮,兩者相成正好形成一方天曜地宮。若是成功,想必能自成一片天地。
從目前的進展來看,這自成天地的陣法應該馬上快要成形了。
牧鏡塵收了葉川的地魂回到鳳溪神廟裡,隨後與沈逸一同跳下山,去找沉伶。
牧鏡塵和沈逸隱匿氣息而來。
一進山谷洞內,牧鏡塵便將之前灌入沉伶體內的那股靈力收回來了。
沉伶自坐上寶座後就被一股無形的引力牽引著,不管是那種詭異的姿勢還是一直強行閉合的眼睛。但是就在剛剛,那一直牽引著他的無形引力忽然就散了,一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之前有那股神秘的引力牽著,所以沉伶保持那詭異姿勢時一點不覺得痛。如今全部引力撤走了,沉伶頓時感覺渾身的骨頭都在拉扯著痛。他嘗試著把自己的手從脖子上慢慢拿下來。
亦在此時,湖面忽然掀起一團團巨浪,湖底的妖物似乎受了什麼刺激,在湖底四處翻騰。有不少被咬斷的殘肢爛臂隨著湖水的巨浪湧上來。有的明顯年代久遠,殘肢已經烏黑,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臭味。
沉伶體內的靈力受鳳溪山的霜雪所限,無法凝滯,那翻湧的臭味直沖鼻間。
“牧..”沉伶才張口,便有一段無形的虛空圍繞著他周身落下,立即隔絕了外面的腐屍臭味,虛空之中還縈繞著淡淡的藥香。
有聲音連著那虛空從他的頭頂砸下來,“還好嗎?”
“嗯。”沉伶剛點了個頭,那醜東西便停了下來,拖著身體上了沉伶之前所在的廊亭寶座上,湖面再度恢複平靜。
和那醜東西一起上來的,還有一個人面蛇身的妖物和嶽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