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溪鎮
沈逸沒有負劍,手上只拿了根桃枝,枝丫斷裂處還透著青色,彷彿是剛剛隨手在路邊摘取的。
他雖只執了一根桃枝,又面對五個年輕人的進攻,但一點都沒有落敗,一招一式都在要落到他的要害處時接得剛剛好。但同時,他也沒有對五個年青人發起進攻,只是在一味地躲避,一招一式都留了餘地。
那五個年青人很快也意識到這一點,幾人相互對視一眼,齊手朝沈逸的腰肋處刺去。
沈逸反手用桃枝一擋,忽然其中一個年青人手上一彈,一顆紅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炸裂在錦衣男子的眼前。沈逸下意識閉眼退開,又有四顆紅丹分別在他的頭頂、手臂、腳邊乍開。一團濃烈的紅霧瞬間淹沒了他。
沈逸速度極快,立即反應過來,以桃枝幻化虛空迅速將他包裹起來。
但還是慢了一步,有一絲紅霧滲透進來,瞬間便充盈了他幻化的虛空。沈逸破虛空而出,飛落在落臺一隅。他手上的桃枝也被那紅霧浸染,立即碎裂成沫。他捂著胸口,勉強穩住身形。
但那五個年青人並沒有就此放過他,他們分列成陣,手執長劍朝沈逸刺了過去。
沈逸掌心聚力,想擋住對手四面八方的進攻。可一運氣,那紅霧滲透得越快,內心翻湧的火熱極速加劇。不過須臾,那紅霧竟已然滲透進他的五髒六腑。
沈逸立即收掌斂氣,不再直接對抗,四處倉皇躲閃。可紅霧越滲越透,靈力亂竄,沈逸躲閃的腳步慢了下來。
那五個年青人見此,立即列隊成形,將靈力彙聚一劍,直沖沈逸的命門。
大意了。沈逸心一橫,索性全然不顧那紅霧的阻煞,強行凝心聚力。
就在此時,一支青玉色長簫穿風而來,輕輕巧巧地擋住了那致命一擊。
那五個年青人還想纏鬥幾番,但被那領頭的老頭緊急召回。
他們還不服氣,“明叔,怎麼就這樣放過他們?”
老頭眯了眯眼,遠遠看了牧鏡塵他們一眼,罵道,“誰放過誰還不知道,蠢貨!”
那五個年青人聽到老頭這麼說,更加不服氣,“明叔,你是覺得我們打不過他?”
“別去丟人了。”那老頭微微斂神,“去看著她。馬上到飛龍觀了,別再出岔子。”
那五個年青人雖然心有不忿但也不敢違背老頭的命令,轉而去看著那穿著紅嫁衣遮著紅布的女人。
—
糾纏的那隊人走了。
沈逸來到沉伶他們桌坐下。“多謝。”
沉伶上下打量了沈逸一圈,揶揄道,“你該不會是看上了那美娘子想要搶吧?”
沈逸一身潔身自好,斷沒有過這種齷齪想法。“沉兄莫開我玩笑。我是看她太可憐了,想救她。”
“可憐?怎麼個可憐法?你之前認識她?”
“我不認識。不過剛剛碰面時,她向我求救了。”
原來,沈逸前半刻鐘在另一處茶肆與他們一行人遇到。
碰面時,沈逸坐在茶肆一邊喝茶一邊聽鄰座的人講鳳溪山這些天發生的事。
正聽得入神,忽然一道女聲貼著他的耳廓響起。“求你,幫幫我。他們要把我送給鳳溪神廟和親,求你救救我。”
沈逸四處看了眼,那女聲接著又響起,“我就在你對面。”
沈逸向前望去,便看到一個穿紅色嫁衣的女人坐在那,有五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年輕人圍繞著她,還有一個中年男子。
“送去鳳溪神廟和親?為什麼?跟誰和親?”沈逸平日雖少涉足堇陽這邊,但也聽過關於鳳溪山的傳說,卻從來沒有聽過和親這一茬。
“您有所不知,和親這事是這些年才興起的。十年前,汾沙那邊起了一種瘟疫,染上後會神智盡失,猶如行屍。其他人要是被染上瘟疫的人咬了,也會染上瘟疫,傳染速度極快,不過幾日,汾沙城便全軍覆沒。漸漸地,染上瘟疫的人往四面八方散去,到處咬人。不知從哪傳來訊息,說是將族中女子送來鳳溪神廟和親,可以庇得鳳溪的保護。和親之事不光彩,所以各族只在私下交流,未曾放到明面上。”
“開始族裡也是不信的。但後來身邊的其他族紛紛送女人去鳳溪廟和親後,那染上瘟疫之人便會避開那些到鳳溪山和親的村莊。我們族裡經過商議,就把我給推了出來。”
“求求您救救我吧。大恩大德,我定全力報答。”
沈逸還是有所懷疑,“你既有能力和我傳音,難道還打不過他們嗎?”
“這是我洛族的獨門秘籍,僅限千裡傳音,沒有其他作用。”
“你是洛族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