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儒道緊緊握住夫人的手,眉頭緊鎖,眼中充滿了心疼與無助,他哽咽道,“阿欽,你挺住,會沒事的!會沒事的!”
阿欽!
聽到這個名字,花滿市立即往前走近了幾分,見到熟悉的人後,不禁面露欣喜。
阿欽!真的是阿欽!她居然還活著!
難怪他之前在永古堂的雲笈簽簽文中看到黎族的記號!他們黎族還有人活著!
“儒道,你讓他們停手。我...我要...生下她。”婦人緊緊抓住秋儒道的手,指甲深深陷入他的肉裡,聲音破碎卻堅定。
“不!我只要你!”秋儒道攏掌運氣,想往伏黎恪欽的靈竅裡輸送靈力。可對方的靈竅像是被什麼封鎖住,源源不斷的靈氣輸送去猶如撞入一團棉絮之中,有去無回,亦於事無補。
“別...白費力氣....”伏黎恪欽面色一凜,兀地松開秋儒道的手,“我心意已決。儒道,讓他們停手吧。我希望你能好好待她,她是一個...非常....非常乖的女兒。你會...喜歡她的。”
說完,伏黎恪欽張開雙臂,悽厲地大吼一聲,隨後將全身神力彙聚注入胎中。伴隨著一聲女嬰的啼哭聲,伏黎恪欽緩緩倒下,再沒有任何聲息。
與此同時,香火驟滅,誦經聲驟停,一切彷彿停止了一般。萬般俱寂之中,女嬰的啼哭聲響徹天際,幾乎要沖破秋儒道設下的虛空。
女嬰破肚而出,啼哭中伏著伏黎恪欽的身體就地啃了起來。
“你這個畜生!她可是你的親娘啊!”秋儒道被眼前的變故嚇住,喝厲一聲,抽劍而出。
女嬰吃完了母親一部分身體,眨眼間便長成了孩童模樣。那小小尖尖的臉,與床上死去的伏黎恪欽竟有五分相似。秋儒道看到她的臉,有一瞬恍惚。
女嬰餓極了,在秋儒道還沒反應過來時,便以迅雷之勢啃食了伏黎恪欽另一半身體。
啃食完,孩童搖身一變,已是少女模樣。那張臉,與伏黎恪欽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少女抹了抹嘴巴,終於打了個飽嗝。她從床上站起來,渾身沾滿了血水,狼狽不堪,眼睛卻亮得出奇,她伸手去牽秋儒道的手,聲音軟糯可愛:“爹爹。”
秋儒道瞬間崩潰,心情複雜地看著那和他剛死去的夫人一模一樣的臉。
少女趁勢,朝秋儒道攀去,一路喊著“爹爹”爬到了他的臂彎之中。
秋儒道下意識地接住了她,同時眼神兀地一沉,一道寒光劍氣破門而出,橫掃千軍。香火瞬間倒塌一地,剛剛還在誦經做法的道師們抱頭四處逃竄。
刀光劍影下,道師們倒了一個又一個,就連夫人身邊的侍女,秋儒道也沒有放過。
“鈴鈴鈴....”鈴音再度響起。隨著一片虛影劃過,畫面鬥轉而變。
幻影中,秋儒道帶著秋珊珊在院中放風箏,你追我跑,畫面溫馨美好。
倏然,天空下起了符紙雨。只見一道道金黃的符紙從空中飛落,如綿綿不絕的細雨一般。符紙上落了咒,一觸到少女的身體,便立即燒出一個黑洞。秋儒道反應迅速,立即將女兒護在身下,同時禦劍迅速劃落一片虛空。
但下落的符紙越來越多,秋儒道的靈力也被那符咒禁制,此前落下的虛空很快就破了。
無處可擋的符紙落在少女身上,燃燒出一個又一個的黑洞,少女尖叫著四處躲避。
秋儒道將外衫罩在女兒身上,反手將她夾在臂彎中,仰頭望向還在不斷落符紙的天空,大聲道,“道友何必裝神弄鬼,有事直說便是。”
“哈哈哈.....”詭異的笑聲在空中響起,一個著大紅長衫的男子從天而降,“原來是你,秋儒道!是你偷了她。”
“柳司主。”秋儒道看著落在眼前的人影,“不知柳司主蒞臨寒舍,有何指教?”
“指教?”柳天凇面色一凜,“秋儒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私藏浮生!今日,我便替宗主管教管教你!”話罷,右手撚符而出,直沖秋儒道臂彎攏住的秋珊珊。
秋儒道禦劍而起,劍光如雨點般砸向對方,快如閃電,符紙遇光即焚。柳天淞靈活閃躲,反手又出一符,符紙化為無數把利劍,如一條條毒蛇般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弧線。
秋儒道左躲右閃,但他的靈力本就被符紙所束縛,又還要關照臂彎中的女兒不被其所傷,十分吃力。眼見秋儒道腳步凝滯,柳天淞再畫一符,一道金光閃過,秋儒道的肩膀被符紙劃破。
秋儒道緊握劍柄,揮劍如電,但在柳天淞步步緊逼之下,顯得有些無力招架。
幾招回合下,秋儒道被對方禁錮在圈內無法動彈。他口吐鮮血,手腳發抖,卻仍緊緊抱著他女兒不撒手。
“可惜,你還差點意思。”柳天淞一步一步朝兩人走去,伸手想抓秋儒道懷中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