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會兒,一塊軟糯香甜桂花奶糕被送了進來。
謝微樓手裡還捏著沒吃完的糖葫蘆,另一隻手則被身旁之人緊緊拉著,騰不出手來接那遞過來的桂花奶糕。
於是他下意識地張嘴:“啊。”
拿著桂花奶糕的那隻手明顯地頓了一下,像是猶豫了一瞬,隨後便用指尖擎著糕點朝著他的嘴裡送去。
微顫的指尖不小心擦過了謝微樓的唇邊,謝微樓還沒來得及將桂花奶糕吃到嘴裡,對方的動作便是微微一滯。
面前的那隻手不知是因為什麼緣由,竟不受控制地一抖。
原本就要進嘴的桂花糕一下子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謝微樓低頭看了看地上的粉末,他平等地為每一塊沒有被吃到嘴裡的點心感到惋惜。
他抬頭隔著晃動的白紗,奇怪地問:“你是不是累了?”手抖得這麼厲害。
外面站著的玄衣人沉默著站了一會兒,忽然再一次拾起他的手:【我帶主人去吃瓊花玉露。】
...
邀月樓是妖市裡唯一一家有賣瓊花玉露的酒樓。
聽說老闆還是以前在鳴凰宮當過差的妖精,偷師之後跑出來開的酒樓,口味方面絕對有保證。
邀月樓最高處的廂房,謝微樓已然摘下了幕籬,面對著面前盤子裡盛著精美的點心食指大動。
樞玉站在閣樓的欄杆前,晚風吹過他的發梢,拂過他微熱的臉龐。
此時他的眼睛可以看清五裡之內的任何地方的景象。
面前隔著幾條街的地方是一條繁華的街巷,他記得就是第一天到南荒時,褚淩拉他去的那條街。
不過那一晚褚淩有賊心沒賊膽,只敢找了幾個小妖看他們跳了半個晚上的舞。
此時最高的那個樓閣裡緋影綽綽。
裡面交纏著的人許是認為在高處不會被人窺視到,並沒有放下垂掛在窗欞上的紗帳。
柔軟的床賬上,金發碧眼的少年雙腿大張跨坐在平躺在床上的人的腰間。
雪白白膩的一段腰身在微光影綽間若隱若現,腰胯上堪堪懸著一圈稍稍一用力就會崩斷掉的金鏈子。
垂掛在鏈子上的金鈴鐺,隨著主人不經意間幅度過大的動作歡快而不安分的震顫。
少年脖頸後仰,唇瓣微張,喉結上下滾動,仿若正沉醉在某種極致的愉悅之中。
懸在胸前的金釘隨著身體的起伏而上下躍動,密密麻麻的茱萸色在白膩的胸口上交織蔓延。
樞玉的眼皮跳了一下,默默移開眼。
下一刻,他的目光緩緩地,小心翼翼地移向了屋內正吃的不亦樂乎的那個人。
身側原本放鬆的手指一點點緊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他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個荒誕,放肆而又令他心跳加速的念頭:
主人的身上...也會有那樣的痕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