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這就是個人情,幫忙甚至幫忙殺人的人情。
但實際上呢,接下來的遠不止這麼一個人情,而是趙理新留下來的一切,包括恩怨。
聽起來有點不可思議,但事實就是如此,趙理新手裡的那枚掛墜一樣的銅劍,就是趙理新這一派的身份代表,銅劍在誰身上,就意味著誰要承擔起趙理新這一派的全部恩怨,在外人眼裡,銅劍的主人就是這一派的代表人,嗯,理解成掌門人也可以。
趙理新這一派看起來人丁單薄,在李至明那一代就只有李至明一個人。
但是,誰敢小覷一個能和劉長安成為至交的修行者?
普通人不知道這一派的存在,但去道教問問,誰敢不把這一派當回事兒。
不然的話,李至明以及趙理新、孫理常是怎麼守住這幾間破廟的?這裡雖然人跡罕至,可這是青城山啊,沒點能耐,早就被巧取豪奪了。
再看趙理新說“殺人”時輕描淡寫的架勢,就知道這道爺年輕的時候也不是個善茬兒。
不過,徐青自己也不是什麼善茬兒。
雖然到現在為止,他手裡只有一條人命,就是潛伏在周海強身邊那個保鏢,被他一凳子拍死。
但實際上,他動手的時候一點也不軟,早在中嶽市就幾乎拿到一血,只是被葉小青搶了人頭而已。
所以,他果斷彎腰同時伸出雙手:“師兄,我敢!”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知道。”
“什麼?”
“南天靈官殿一派的人間行走。”
“呵呵呵,人間行走,這個詞有點意思,不過,還不夠。”
徐青沉默半秒鐘:“南天靈官殿代理主持,師兄,我會幫你把這一派傳承下去。”
趙理新也沉默了,幾秒鐘後仰天長笑,笑得很開心,半響才停下:“好,好,好,太好了,我們師兄弟兩個總算對師父有個交代了,你是不知道,之前我倆急啊,急著想收個徒弟把這一派的所學傳承下去,可惜,這年頭收個徒弟太難太難,前兩天還跟師兄說呢,搞不好要失傳,到時候見到師父指定要挨板子,沒想到啊沒想到……”
說著一把抓住徐青的手:“這些地皮道館還有神像都可以不要,但我們的傳承一定要傳下去,我們的廟號和譜子一定要傳下去,哪怕只是記在心裡說在嘴上呢。”
徐青點頭。
現在的道門傳承確實不容易,大門大派還好點,這種幾乎沒有存在感的小門派就太慘了,沒香火,沒供奉,日子過得比普通農民還慘,連土地都沒,幾乎沒什麼收入,真的只是可以吃飽而已。
也就是都是修行者,一般沒什麼病災,不然的話,隨便得一場病可能都會死掉。
這種情況下,拿什麼吸引現在的小孩子拜師?
也難怪趙理新這麼激動。
這就跟多少年生不出孩子的男人忽然當爹了一個感覺。
後繼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