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拖他下車的壯漢一把扯掉他嘴上纏著的膠帶,一個人影轉到他面前,往他臉上吐了一口煙,漫不經心地說道:“說吧。”
他猛地抬頭,惡狠狠地盯著這人。
這是他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高高瘦瘦的,留著極有文藝範兒的長髮,五官俊美,但表情陰鬱,眼睛似睜似閉,脖子上紋著一個飛天仙女的小紋身,穿著紅白藍三色相間的休閒西裝,左手捏著一根細長的捲菸,右手拎著一根沾血的棒球棍,還在一滴一滴地往下滴。
看到棒球棍上的血漬。
徐青滿腔怒火瞬間衝上頭頂,脫口大罵:“說你馬勒戈壁!”
“啪——”
一個臉上有一道長疤的男人衝出來,一巴掌扇在徐青腦袋上:“草擬嗎,怎麼跟我們老大說話呢?想死?”
徐青一頭栽倒在地,緩了好大會兒才爬起來,衝著依然在那邊吞雲吐霧的花西裝唾了一口帶血的唾沫,然後呲著牙哈哈笑起來,甚至還勾了勾手指:“來啊,弄死我,有本事現在就弄死我!”
疤臉男聞言大怒,抬腿又是一腳,正中徐青小腹。
徐青飛出好幾米遠,結結實實摔在周胖子身上,只覺得腹痛如絞,身不由己地蜷縮成一團,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足足有好幾分鐘,他才艱難爬起。
站直,朝花西裝豎起大拇指。
然後,緩慢轉動,朝下!
而後又放聲大笑:“來啊,你們不是敢殺人嗎?來啊,殺了我,我認,不然休想讓爺爺我屈服!”
“一群軟蛋!”
“只敢朝我這種手無寸鐵的人下手!”
“有本事單挑來!”
“沒卵子的雜種們!”
“哈哈哈哈,來舔爺爺我的大吉吧!”
徐青是個孤兒,從小野慣了,天不怕地不怕,死更不怕,唯獨怕別人對他好。
因為,他怕自己承受不起。
可現在,對他挺不錯的周胖子慘死在他面前,徹底激發了他心底那股子什麼都不怕的蠻橫勁兒。
不就是死嗎?
死也要罵個痛快。
哪怕他根本不知道花西裝讓他說什麼。
對他來說,花西裝想知道什麼都不重要。
他只知道花西裝殺了他朋友!
這個仇,不死不休!
當一個孤兒連死亡都不怕的時候,還有什麼能讓他屈服?
花西裝依然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疤臉男卻怒了:“草,我這暴脾氣,連你個小臂崽子都治不住?來,拿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