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似乎都想從對方嘴上率先咬下一塊肉,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兩人在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不知不覺緊緊纏繞在了一起,本就是坦誠相待,這般接觸之下沒有一絲隔閡,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體溫與心跳。
糾纏了足足半個小時,兩人全都精疲力盡了,相擁著側躺在地上,這才意識到他們之間的姿態是多麼的緊密。
但當他們意識到這一點,想要分開也是做不到了,是真的動彈不得,活動一根手指都很艱難,只得保持著相擁的姿態。
陸始淵微微張嘴,想要說話,卻是嘶了一聲,唇瓣輕輕一動就是劇烈的疼痛,嘴巴里是濃郁的血腥味,既有他的,也有邪神的。
再看邪神的唇瓣,同樣鮮血淋漓,其上有著一道清晰的牙痕。
陸始淵忍著疼痛,開了口:“你居然有著心跳……”
他在之前就感受到了,胸膛之上緊貼的柔軟,其中心臟的跳動是那樣清晰與鮮活。
可她不是由毒液變成的怪物嗎?根本就不是人,還是說她凝聚而成的身軀居然如此真實?
邪神的一雙黑眸近在咫尺,近到可以看清她眼底的情緒,她正幽幽看著他,眼神似冰冷與憎恨,恨不得殺了他,又似幽怨似嗔怪,像是怪他欺負她欺負狠了……
陸始淵被這個眼神嚇得身軀一抖,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
他發現自己一點兒都看不懂邪神了。
正在這時,陸始淵感到身後一緊,被幾根觸手緊緊纏繞住了他的四肢與身軀,把他的姿態強行從側躺扳成了仰躺,鎖在了地上。
邪神雙手撐著陸始淵的胸膛,緩緩坐起了身子,再一次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看著他震驚的表情,虛弱的一笑:“我說過了,這個地方是我身體的一部分,我輕輕一個念頭就能如臂使指。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從我手上搶奪掌控權,但現在你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自然也無法使用原本的手段。沒有毒液的你,只不過是砧板上的魚肉罷了。”
“對了。”邪神伸出一根玉根,纖長的手指輕點在陸始淵的胸膛上,在上面隨意的滑動著,“我對你口中的血契很感興趣,我記得我原本也會類似的契約來著,但應該在那部分殘缺的記憶裡。只要你願意讓我對你施展血契,奉我為主,我就饒你一命,如何?”
邪神覺得陸始淵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原本他只有死路一條,現在她卻給了他活下去的選擇,哪怕代價會大一些,但總好過死亡,不是嗎?
聞言,陸始淵眼眸微動,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她突然不殺他了?
邪神知道他心頭所想,但自然不會告訴他原因,實際上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呢……
就跟之前的委屈一樣,誰羞辱、嘲諷她,她的內心都不會有絲毫波瀾,因為只要殺了這個人就好。只有陸始淵不行,唯獨他不可以羞辱她……
這個問題的答案,或許要找到其餘的邪神碎片,補全記憶之後才能得到。
至於眼下,邪神微笑著再度問道:“如何?是生是死,全權由你自己……”
“我拒絕。”
邪神在雙手在一瞬間握緊成拳,寒聲道:“為什麼?”
陸始淵平靜道:“任何東西都要受人鉗制與掌控,那樣跟死了又有什麼區別?”
這跟那些繫結了系統的穿越者何其相似?連生死都不在自己手中,那還不如死了。
邪神沉默許久,淡淡道:“好,這是你自己做的選擇。”眼神已是極致的冰寒。
陸始淵看著她的眼神,知道自己又激發出了她的殺意,但他不可能坐以待斃,短短的時間,他多少恢復了一些體力,一根觸手已然從邪神頭頂落下,就要纏繞住她的脖頸。
啪!
邪神抬手抓住了那根觸手,冷道:“這一次,我會徹底煉化、磨滅你的意識,只把你的身體留下來。”
陸始淵沉默不語,他好不容易恢復起來的最後一絲法力已經用掉了。
邪神藉著這根觸手就要站起來,陸始淵卻彷彿看見了最後的機會,用出體內僅剩的一絲體力,死死咬著牙,猛地一挺!
邪神如遭重擊,整個人直接癱軟在了陸始淵的胸膛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