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擊行動很快結束了,還順便搗毀了附近幾座巫毒教的集會所。
騎兵收攏整隊,後續跟上來的步兵清理戰場,輜重馬車沿路隨時停下,對當地的戰爭災民發放救濟物資。
瓦爾斯塔軍人開始陸續撤離,把權力移交給索蘭王國政府派來的官員。
幾小時後,非軍事人員也跟了上來,索蘭王國35家報社的記者和畫師前來報導前線戰況,
一名受僱於《亞文大陸晨報》的青年記者對著身旁的畫師說道:
“聽著,我要你畫一幅戰地景象畫,
要誇張一些,儘量醜化護教軍,淡化帝國軍隊的存在感,把咱們王國軍塑造成主角,營造出一種國王的軍隊戰無不勝的感覺,這樣報紙銷量才會高,懂了麼。”
這話恰好被路過的戎裝公主聽到了,她這種正直的急脾氣當然無法忍耐;
艾德嘉·米德奈特下了馬,單手揪住報社記者的脖領子,像拎小貓兒似的把這個成年男子提了起來:
“不許你胡編亂造,那是對戰死者的侮辱!
記者,我要你描述事實,如果過些天我在你家報社的報紙上看到了不實的描述,我的騎兵就會登門拜訪,懂了麼?”
記者被嚇得差點兒尿了褲子;“懂……懂了!”
艾德嘉放開記者,伸手指向不遠處的墓地,那裡埋葬著上次戰役犧牲的王國軍人:
“看到了嗎?那些是你們索蘭人的英雄,把實情寫下來就足夠了,別添油加醋。”
尼古拉少校湊上來說道:“殿下,您最近脾氣真是大。”
“脾氣大麼?若是過去,早就揍他個烏眼兒青,咱只是做了該做的事。”
“是啊,該揍!這幫人為了報紙銷量什麼文章都寫得出來!”
艾德嘉翻身上馬,率領隊伍繼續前進。
為什麼變得情緒化,衝動易怒,她自己心裡很清楚為什麼,
一股難以言說的濁氣堵在肺裡,既吸不進去,也吐不出來,簡直難受極了,
心情既哀慟又憤怒,腦子裡總是閃過姐姐的倩影,
還有那幅油畫,
兄弟姐妹結伴出遊的景象恍如隔世,一切少女時代的幻想都被現實擊得粉碎,只有當她履行軍人的職責,才能搞清楚自己存在的意義。
(如果我早些來,姐姐她就不會死了……
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往事如過眼雲煙,一去不復還,悲傷流淚亦是無用。)
接下來的幾天,近衛軍第一重騎兵旅作為前鋒部隊的矛頭深入大陸東部繼續追擊敵軍,
黑水河谷一戰慘敗之後,護教軍再也沒能組織起什麼像樣的抵抗,
只有些零星的偷襲行動,偶爾有些散兵遊勇朝著聯軍士兵放冷槍,造成了些損失,也都一一被化解掉了,
事實上,比起大規模的戰役,這樣小型的伏擊戰和治安戰對聯軍造成的傷亡更大,護教軍的指揮官們看透了這點,
組織起許多小分隊分散到山林或村莊附近打起了游擊戰,給聯軍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在蘭姆平原與山地的交界地帶,先鋒軍的行軍速度慢了下來,
兩座防禦設施老舊的要塞僅僅堅持半天就被聯軍攻陷,抵抗越來越微弱了,就連怪物都變得日漸衰弱,被專用的炮彈轟殺至渣。
巫術終究還是沒能抵擋住火藥的力量,
曾經遍佈索蘭全境,巫毒教大大小小的集會所紛紛遭到拆除或焚燬,教徒遭到嚴厲的審判,數十萬人遭到囚禁,上萬人被指控參與活人獻祭,被定為反人類罪執行死刑。
隨著東部的幾座大型糧倉得到解放,素蘭人民也看到了度過寒冬的希望,
民心變得安穩起來,犯罪率逐漸走低,王國政府的支援率得到空前的提升,然而這和頹廢的國王沒什麼關係,全靠首相勒克萊爾公爵一人操持。
隨著大陸東部最堅固的一座要塞被聯軍攻陷,通往海岸線的道路暢通無阻,
每個人都感覺得到,戰爭就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