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在我們的靈魂中有一團烈火,但沒有一個人前來取暖。過路人只看見煙囪中冒出的一縷青煙,便接著走自己的路去了。
那麼,聽我說!應該怎麼辦呢?難道不應該守護著心中的這團火,保持自己的熱情,耐心等待著有人前來取暖的時刻嗎?
想想威廉親王夫婦,想想勒克萊爾首相大人,還有我,正義之士永在!”
穆勒稍微有些心動,卻仍舊苦著臉:
“抱歉,元帥,經過這一系列苦難之後,我很難對自己的同胞建立起信任。”
“你可能對病退生活充滿恐懼,那就去工作發揮餘熱!國家亟需人才,下士,你很勇敢,還很聰明。”
“聰明……不,我經常被人視作愚鈍之人
大多數人說話前都要衡量一下利益得失,像我這樣張嘴就吐露自己真實看法的傻瓜已經不多了,
感謝您的好意,安迪大人,可我現在已經心灰意冷,意志消沉,身體也完了,總之,一切都已晚了。”
安迪有些不耐煩了,他的話語變得犀利起來:
“穆勒下士!別拿自己的不幸當資本!我們都失去過很多!家庭、朋友、愛人……你的不幸和別人相比根本算不得什麼!
人孰無錯,難道你就保證自己入伍後沒做過後悔事?我知道那姑娘的事,她到死都念叨你的名字。”
這句話正中穆勒的痛楚,他十根手指緊緊扣住腦袋,眼球瞪得幾乎凸出:
“小野貓……她曾對我告白,但我沒答應,我真是個該死的蠢貨!”
安迪拍打他的後背,說道:“我和你一樣,做過後悔的事,拒絕了她人的愛意,有很多話沒來得及說出口,對於我,這個令我感到愧疚的名字叫薩曼莎,你呢?”
“她的名字叫凱蒂,凱蒂·哈勒普。”
說出這個名字,穆勒感覺到了一絲釋然,
多虧元帥這等大人物還有耐心和他溝通,剎那間,穆勒覺得自己像個傲嬌的,朝大人耍脾氣的小孩子似的不可理喻,羞愧得低下頭。
另一位大人物掀起簾子進入帳篷,
瓦爾斯塔帝國的宮廷大元帥諾伊萊伯爵是個聲音粗噶,性子直爽的莽漢,
他身體強壯,走路帶風,身上散發著瓦爾斯塔騎士貴族特有的熱情和魯莽。
“下士,您醒啦,這張是你們王國首相勒克萊爾公爵大人的手諭,允許你回城養病,馬車就在外面等著呢。”
穆勒猛然抬頭說道:
“感謝眾位大人的好意,但我要繼續戰鬥,比起爛死在病榻上,我更願意倒在戰場上,聽著炮聲入眠!”
諾伊萊興奮地一拍手:“哎嘿!小夥子有種!我喜歡!有興趣來我們帝國陸軍麼?”
“去哪兒都無所謂,能打仗就行。”
“我同意你加入帝國近衛軍,索蘭朋友,歡迎你!”
“等等……怎麼回事兒?”安迪驚訝地問道。
“因為我想通了,大人。
這世上充斥著狡詐奸邪之徒,但也有像檢察官古特曼、凱特教官、元帥大人您,威廉親王、戎裝公主殿下這樣的正派人,正因如此,人類才有希望。
我本來甘願屈居在黑暗當中的,直到我看到了一絲曙光。”
這一刻,安迪·懷特菲爾德深切感受到了穆勒身上發生的巨大變化,
他從一位麻木不仁的奴隸主之子,成了膽怯卑微的流浪漢,
在戰場上慢慢成長積累,又被栽贓陷害墮入憤怒的深淵,
現在的他,已經嚐遍人間疾苦,甚至敢於蔑視死神的鐮刀,已經可以稱得上是千錘百煉的勇士了。”
安迪與穆勒握手道別:
“恭喜你,穆勒先生,你獲得了救贖,你的人生從今天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