憲兵將穆勒等人押送至臨時指揮部帳篷內,
這裡堆滿了板條箱,中間的小桌上鋪了張地圖,
幾位帝國和王國的參謀官正在吵嚷著爭論些什麼,由於大多數人都吸菸,帳篷裡空氣汙濁,煙霧繚繞,燻得小野貓咳嗦起來。
負責審問他們的是個索蘭王國高階軍官,
此人佩戴上校軍銜,身形魁梧相貌英俊,手臂有傷,胸前佩戴著幾枚閃亮的勳章,憲兵們稱呼他為康戴姆哈特上校,
他在索蘭王國軍中是個名人,據說和帝國的宮廷大元帥諾伊萊伯爵私交甚好,打起仗來身先士卒,是個悍不畏死的硬漢子,在之前的平叛戰鬥中立過大功。
上校看了眼滿臉是血的一隻耳,不禁笑了起來:
“小子,你已經沒了一隻耳朵,另一隻也不想要了唄?腦袋兩邊兒什麼都沒有,光禿禿的,還不得變成土豆?”
憲兵們捂嘴而笑,一名正在喝茶的軍官笑得嗆了一口,咳嗦起來。
一隻耳本人則覺得根本不好笑:“倆耳朵都沒了也無所謂!反正老子他媽的本來就不好看!媽的,要不是憲兵攔著,老子就把那四個混蛋的耳朵統統咬下來!”
“哎呦霍,挺狠的嘛!”上校收起笑臉,變得嚴肅起來:“為什麼要打架?”
“那四個醉鬼調戲我朋友!”
“你說的是……這小個子女民兵?
女士,請問有這事麼?請告訴我實情。”
“他們拉我去喝酒,我不願意就強行動手拽我。”小野貓說完了,縮在帳篷的陰影裡,不安地搓著手。
“竟然騷擾我們可愛的女士,這可不是紳士該有的行為,憲兵,那四個醉鬼呢?”
“被擔架抬走送到急救帳篷了。”
“哎呦,你們還挺厲害的,不過嘛,在軍中打架鬥毆可是會坐牢的哦,知道嘛?”
聽到坐牢這個單詞,一隻耳神色驚慌起來,他已經受夠了鐵窗生活,道格也害怕得臉色煞白。
“哼,剛才不是挺猛的麼,突然就被嚇成了縮頭烏龜,孬種!”
上校轉向穆勒,發現他全程都板著個臉,一雙眼睛瞪著自己,毫無懼色。
“你是領頭的,對嗎?三等兵,你不害怕坐牢麼?我會讓憲兵使勁兒踢你的屁股,再抽幾個大嘴巴子!還敢瞪我?”
“長官,這不公平,我們只是被迫還擊,
應該受到懲罰的是那些醉鬼混蛋,我拒絕接受您的懲罰,如果您堅持這樣做的話,我就把這事兒反映給上級軍事法庭,請勒克萊爾公爵大人來裁決!”
上校微笑起來:“哎呦呵,這小子有種!眼睛裡有殺氣!”
“敢對長官出言不遜,你他媽活膩歪了?跪下!”憲兵朝著穆勒的膝蓋內側猛踢一腳,想要讓他跪下來。
穆勒緊咬牙齒,他竟然強忍住了劇痛,搖晃了幾下,繼續和上校對視:
“長官,您這是在違規體罰士兵,我無意頂撞您,我只要公正!”
氣喘吁吁的凱特上尉衝進了臨時指揮部帳篷,她個子高,差點兒撞到了帳篷支架上,朝著上校敬了個禮,低著頭說道:
“長官……我剛聽說這事,對不起!我沒教育好手下,但是嘛……”
凱特話鋒一轉;“他們是為了保護戰友不受欺凌,本意是好的,就是下手太狠,還請您給個面子,高抬貴手。”
上校朝著凱特上尉眨了眨眼,兩人顯然是老熟人了:
“真是什麼樣的教官就教出什麼樣的學生唄,
按理說該把這三人關進籠子裡讓他們反思的,但是啊,你該知道,我不是個循規蹈矩的人,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這事兒打人的反倒佔理,我會做出公正的評判。”
“感謝您……上校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