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您擔心貴國的物資儲備無法撐過這個冬天?”
一位大腹便便的銀行家起身:
“侯爵大人,您自己有眼睛,不會去看麼,
索蘭人民正在挨餓受凍,感謝你們瓦爾斯塔人援助的物資,然而這都是杯水車薪,遠遠喂不飽上億張嘴巴。”
達利·艾因富特瞪著一雙青色眼眸,和對方直視:
“是啊,我有眼睛,我看到貧民窟的人在餓死或是凍死的邊緣徘徊,上城區的索蘭貴胄名流卻是醉生夢死。
我認識您,銀行家,您是聖法拉勒斯城最大的一家銀行,黃金契約銀行的所有者,
我的手下造訪過您的豪宅,他看到您的孩子在溫暖的烤爐邊吃冰激凌,
他看到堆滿糧倉的穀物和醃漬肉乾,其數量足夠餵飽半個城市的流浪漢,
告訴我,銀行家,僅僅十來個人,有必要儲備這麼多糧食麼,為什麼不稍微拿出一些,彰顯自己的慷慨仁慈?”
銀行家吐著憤怒的鼻息:“我誠心誠意地邀請您的手下來自家參觀……想不到卻是引狼入室!
說是和善的探訪……其實卻是刺探情報來的!侯爵大人,您這做法可太不講究了!況且這些都是我的私人財產,如何處置與您何干?”
達利狡黠地攤攤手:“的確與我無關,但能說明一個問題,
你們索蘭人並非缺糧少衣,而是分配不均,物資沒有被送到最需要的人手中,而是爛在倉庫裡發黴。”
銀行家臉上的肥肉僵住了,他面如死灰,憤怒地說道:
“您這是在汙衊,製造矛盾!
您說我奢侈浪費,那麼您自己呢,侯爵大人,還不是奢侈享樂?我們之間並沒什麼不同,都是剝削者,靠著吸食底層人的血液為生。”
這顯然是個尖銳而放肆的問題,即使蠢笨愚鈍如英格拉姆國王,也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危險性,
他擔心女皇被激怒,擔心她一怒之下調動軍隊包圍大樓,擔心自己走不出這個大廳,英格拉姆開始盤算著殺掉這個不會說話的銀行家,以換取寬恕。
出乎國王的意料,女皇面無表情,沒有一絲生氣的跡象,帝國宰相也只是平靜地出言回應:
“銀行家,如果您把睡行軍床,住宿舍樓也稱為奢侈享樂的話,可不太公平了。
您的話只說對一半,階級是永遠無法消除的,但我們之間還是有本質性的區別。
瓦爾斯塔貴族自古以來都是以戰死沙場為榮,推崇清苦的營房生活,我的獨生子威廉和他貴為帝國公主的夫人都住在軍人宿舍裡,還得抽空搬運軍糧分給下城區的難民。
而您呢,只知閉門享樂,卻沒能繼承索蘭老祖宗吃苦耐勞的韌性,毫無社會責任感,試問,若是索蘭國民都凍死餓死了,你的銀行還如何盈利呢?
你們這些新興的資產階級暴發戶,只學會了貴族的奢侈享樂,卻沒學會如何履行責任,
你們只學會像貴族一樣去打高爾夫球,卻不願上戰場流哪怕一滴血。
是你們,在座的諸位委屈求和的綏靖派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