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騎士被徹底激怒了,失去理智的他開始對著維克托男爵大開大闔地連續揮劍,這顯然是個愚蠢的行為,不僅嚴重消耗了體力,更是暴露了自己的破綻。
維克托男爵趁著這機會一鏟子拍到對方頭盔上,龍騎士被震得耳膜嗡嗡作響,拖著長劍連連後退。
趁著這機會,維克托彎下腰在腳下的磚石碎塊中尋找起來,終於摸到了他想要的武器——戎裝公主的重型長柄戰斧。
他立即扔掉了佈滿豁口的工兵鏟,握著斧柄大笑起來:
“哈哈,這才像話嘛!”
龍騎士剛剛擺脫頭暈目眩的狀態,突然聽到一股風聲襲來,原來是對方的戰斧從上方劈過來了,他趕忙舉劍格擋,卻低估了對方的實力。
巨大的斧刃以摧枯拉朽之勢斬落而下,將手半劍劈成兩截,斧刃上的力量竟然尚未衰竭,把厚重的頭盔一併摧毀掉。
沒了頭盔的保護,龍騎士的面貌顯露無疑,他的頭皮被頭盔碎片割傷,鮮血順著面頰留下來,右眼窩只剩下個大血洞,顯得極為陰森可怖。
若是一般人,肯定早就被這如雷灌頂的一擊打暈了,但龍騎士米夏蘭德斯不是凡人。
他曾是偉大的競技場冠軍,史上最強的角鬥士,他不僅維持住了站姿,甚至還用短劍逼退了對手。
他被自己的鮮血遮擋了僅剩下左眼的視線,周圍都是一片血色,根本看不清對手的動向。
維克托男爵沒有趁勢繼續發難,而是放下戰斧,以敬佩的語氣說道:
“哎呦!厲害!你可真是個好漢子!如果咱們不是敵人就好了,我們肯定能夠成為朋友。”
米夏蘭德斯看了眼手中的斷劍,用另一隻手撿起一把刺刀,朝著地上啐了口帶血的唾沫,罵道:
“你這傻大個兒,淨他媽的說些傻話!
知道嘛,我就討厭你們這種封建騎士貴族,總說些沒用的,冠冕堂皇的漂亮話,底層人的艱難,像你們這種豬玀永遠也不會懂!”
遭到辱罵的維克托男爵依然保持了紳士風度,他朝著對方扔出一塊棉布手帕,說道:
“用這個擦擦眼睛上的血吧,朋友,你都看不清東西了,這是榮譽之戰,我可不想勝之不武。”
龍騎士米夏蘭德斯先是一愣,猶豫了幾秒,然後撿起手帕,擦了擦左眼上的血汙,瞬間看得清楚了,心裡想和對手說聲謝謝,可嘴上仍舊是不依不饒:
“你這無藥可救的傻瓜,你應該趁著剛才的機會照著我腦袋來一斧頭,為什麼還要幫助敵人?
哦,我想起來了,我讀過瓦爾斯塔人的騎士,你這種傻瓜行為叫什麼來著……騎士精神,對吧?”
維克托男爵笑著點頭:
“你面對的可是堂堂的星墜群島領主,聖墓守護者,斯特朗豪德家族成員,正統的騎士後裔,我們騎士貴族間的戰鬥是重榮譽的,或許顯得有點兒愚笨,不過這都是老規矩了,必須遵守。”
不知為何,一向以兇狠殘暴著稱的米夏蘭德斯竟然對這位敵人起了好感,
很多年前,從他能夠記事起,自己就是個低賤的奴隸胚子,全靠著一股狠勁兒才爬到如今的位置,他知道,那些表面上善待他的人,心底裡全都是想利用他。
在面前的這個瓦爾斯塔人大個子身上,米夏蘭德斯感受到了這世上少有的溫暖——尊重和善意。
這些是他終其一生想要追求的東西。
(真是可笑啊,最尊重我的人竟是我的敵人……或許真如他所說的那樣,如若沒有這場該死的戰爭,我倆或許真能坐下來喝杯酒,交個朋友。)
他可以這樣想,可他不能這樣說,從他加入巫毒教的那一天起,他就再也回不了頭了,為了獲得力量,他已經把身體,甚至靈魂出賣給了巫毒教。
戰爭龍騎士米夏蘭德斯·艾普瑞朝著他的敵人緩緩走去:
“傻大個兒,生在這戰亂的時代,你我都無法改變自己的命運,來吧!咱倆打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