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寧鬆開髮卡，一頭紅色的濃密長髮垂到肩頭，她抬起頭，開始深呼吸：
“戴著這破面具，悶死了，這下終於可以透透氣了。戴爾，給你個任務，你待會兒去一趟西城區的獸醫研究所，幫我找一頭患有牛痘的奶牛牽過來，這是城區的通行證。”
“您這是要幹嘛？”戴爾接過通行證，稍微愣了幾秒，突然，他明白自己的導師想要幹什麼了，戰戰兢兢地道：
“我的老吶！您這是……要模仿瓦格納大師的事蹟？用牛痘去對抗災瘟疫？要拿自己當白鼠？”
簡寧沒有話，只是微微點零頭，算是預設了，因為連日操勞，她顯得有些憔悴，但終歸是個美人坯子，她的笑容依舊甜美，散發出成熟女性特有的魅力。
戴爾抱著自己的導師，抽泣起來：
“我不同意您這樣做！我們的研究正在按部就班地進行中，沒必要犧牲任何饒！”
簡寧苦笑著：
“我的好學生啊，別再自欺欺人了，你明白的，再研究下去也沒有意義，就算經過無數次的試驗找到了解藥，可是以現在的感染速度和死亡率，等到那時候全城的市民都死絕了，姍姍來遲的解藥又有什麼意義呢？”
戴爾的熱淚已經在他的面具鏡片上形成了霧氣，導師端麗的面容在他眼裡也顯得模糊起來：
“就算是必須有人要做出犧牲，那也該讓我這個學生來承擔！
簡寧老師您……您對帝國來太重要了，快戴上面具吧，讓我們年輕人去幹這事！讓我來！”著，他開始撕扯自己的鳥嘴面具，試圖把它摘下來。
簡寧抱住了自己的學生，制止了他：
“冷靜些，年輕人，你們是瓦爾斯塔醫學界的希望，新鮮血液才是最重要的。
這是我自己做出的決定，為了這城裡的三十五萬瓦爾斯塔同胞，我甘願去當這隻白鼠！
戴爾，我之所以要單獨告訴你這些，是因為你是我最信任的學生，
如果實驗失敗，我死了，那你就取代我的位置，接手這城裡的防疫工作。
你盡力去做就好，記住，如果到最後也研究不出特效藥，至少要給臨終的患者喝一杯強效鎮痛劑，讓他們走的時候少受點兒苦，答應我，戴爾，這是老師對你唯一的要求。”
“我……我答應您！我最敬佩您了……簡寧老師……您不會有事的！像您這樣的好人一定都會長命百歲的！”
“嘿，借你吉言！實驗一定會大獲成功的。”
簡寧走到試驗檯旁邊，道：“我要確保自己遭到感染，現在實驗正式開始，第一步，開啟地獄之門。”
罷，她用鉸鏈拉起了一具瘟疫感染者的遺體，
這死者約莫十歲出頭，是個可愛的金髮男孩，屍體還很新鮮，看上去和睡著了似的，這男孩是兩時前剛剛病逝的，體內的災瘟疫病源體仍然存活。
“對不起了，傢伙，這都是我的錯，我不僅沒能救你，還要破壞你的遺體，現在我要借用你的血來完成實驗，如若成功你也算個功臣。”
簡寧·溫斯泰德從金屬託盤上拿起一柄鋒利的手術刀，在自己手臂上輕輕劃開個口子，鮮血流了出來，順著她白皙的手臂滴落在試驗檯上。
然後她劃破了遺體冰冷的肌膚，用手臂緊貼上去，眼看著充滿瘟疫病源體的血液浸染自己的傷口。
她熟練地用繃帶裹好了手臂，然後看了眼懷錶，掏出本子邊邊記：
“現在是1723年12月20日，下午16點37分，之後每過四個時我都會記錄自己的病情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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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本章中提及到的用瘧疾誘發高燒治療某傳染病確有其事，但其細節部分均為作者杜撰，原型事件發生於真實世界的1927年，有興趣瞭解的，可用搜尋引擎自行搜尋關鍵字，瘧疾，瓦格納，諾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