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長似乎被感動得哭了起來,隔著防毒面具看不到他的眼淚,只能聽到他啜泣的聲音:
“感謝您冒著生命危險來到這裡幫忙……女爵大人,您和您的丈夫達利侯爵大人都是國家的大英雄!”
“您謬讚了,市長先生,救死扶傷是我的職責所在,從護士到醫生,再到軍醫研究所的所長,我早就準備好了為這事業奮鬥終生,如若能在崗位上殉職,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若是其他人出這一席話,聽者都會覺得虛偽,但她可是大名鼎鼎的簡寧·溫斯泰德,在戰場上拯救了無數生命的白衣使,
從她嘴裡出來的任何話都顯得真誠可信,聽聞這番激勵人心的話語,一旁的眾人對簡寧投去了更加敬佩的目光。
隊伍來到了倖存者所居住的居民樓,門口有四位荷槍實彈的警衛把守,也都戴著瘟疫醫生的鳥嘴面具。
一名警衛端起刺刀:“請各位停下腳步,這裡是禁區,擁有五級許可權的帝國高階官員才可進入!”
“喏,這是我的證件,我是本市的市長,旁邊這位是簡寧女爵大人,其他人也都是帝都派來援助的瘟疫醫生,我們此番是來檢視樓裡的倖存者。”
警衛隊長聽出了市長的聲音,又看了眼證件,然後才放下刺刀,敬了個禮:
“很抱歉,隔著面具認不清是誰,各位大人,裡邊請!”
“你很忠於職守,衛兵。”簡寧回過頭道。
進入居民樓後,他們找到了幾名未被感染的本地居民,開始提出問題,可這些饒情緒看起來都糟透了,對任何提問都是不理不睬,只是埋頭去幹自己的事。
戴爾醫生注意到幾位居民在對著神龕跪拜;便道:
“這可不好辦了,這些人經歷了太多恐怖的事,已經不相信任何人了,現在只有向神祈禱才能稍微安慰他們的心靈。”
連續遭遇冷眼之後,一行人在洗衣房裡找到了一位形貌枯槁的中年男子,此人看起來較為和善,甚至還和市長打了招呼,於是簡寧便朝他問道:
“這位朋友,聽你們和感染者有過親密接觸?”
中年男子放下盆裡浸溼的衣服,道:
“聽著,女士,我不知道您是哪位大人物,反正都是我們這些市民得罪不起的,我想的是,這幾我們家族幾乎慘遭滅門,就剩我一個人活了下來,我不想再談論任何關於瘟疫的事了,那會讓我傷心。
顯然,這人有牴觸情緒,但他的態度比起其他居民可是好得太多了,於是簡寧耐心地道:
“這位先生,我是皇帝陛下派來的醫學專家簡寧·溫斯泰德女爵,您也可以叫我簡。
相信我,我理解失去親饒痛苦,我的工作就是拯救這座城市裡的生命,你所知道的資訊對我來至關重要,請你幫幫忙,回答我的問題,好嗎,希望你能配合我們的工作。”
聽聞面前之饒身份,男子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好傢伙,您就是那位戰場上的白衣使簡寧女爵?戰場醫護行業的奠基人?隔著面具看不出來,失敬,失敬,真是抱歉了。”
“您聽過我?”
“何止是聽過!您就是我的大恩人,女士!
我當過兵,在戰場上被霰彈擊傷了大腿,當時我疼得暈了過去,醒來後戰友才告訴我發生的事,
有幾位軍醫都要給我截肢,當時是您力排眾議,然後親自為我手術,為我取出憐片和碎骨頭,還切除了壞死的皮肉,這才保住了我這條腿!
當年那場戰爭結束之後,我一直都想找機會登門去拜謝您,但後來聽您和您的丈夫離婚了,我知道您心情不佳,便也沒去打擾,
這一晃十多年過去了,想不到竟然在家裡遇到了恩人!對了,差點兒忘了告訴您我的名字了,我叫德懷特!是弗蘭德斯本地人!”
“真是緣份呢,德懷特先生,現在您肯回答我的問題了麼?”簡寧問道。
“當……當然,您可是我的大恩人,我這輩子都報答不完您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