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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0) 死從天降 (第2/2頁)

醫生戴爾發揮了自己的速記專長,不一會兒功夫就把所有資訊記錄下來,另一位醫師掀起被單的一角檢視屍體,道:

“病變的程度很嚴重,看來這老人已經感染瘟疫多日了,既然還有力氣去食品店購物,為什麼不去醫院就診呢?真是不負責任的傢伙,他的行為會讓許多人置身於感染的危險中!”

“算啦吧,威爾醫生,人都死了,苛責他也沒有意義。

死者應該是個孤寡老人,看看他佩戴的十字架,比起現代醫學他更喜歡去教堂祈禱。

或許他的兒女已經在戰爭中捐軀,留下他自己孤零零地一個人面對這可怕的瘟疫,是我們的工作做得不到位,沒有在走訪中排查到他的困難。”

一邊著,簡寧女爵再次檢查了自己的手套和長袍,以確定沒有任何破洞和縫隙可供瘟疫侵入。

醫生戴爾收起本子和筆,也開始檢查自己的裝備,一邊拉緊手套一邊道:

“我現在終於理解皇帝陛下為何要簽署那份屈辱的條約,先不軍力的差距,如若繼續開戰,敵饒巨龍將在半島全境降下瘟疫,瓦爾斯塔民族將會遭到毀滅。”

簡寧嘆了口氣:“簽訂合約的確是個艱難的決定,很可惜,大部分普通民眾都不會理解其中的無奈,看看最近的報紙,充滿了關於陛下的負面訊息。”

一名護士道:“氣死我了,真想把那些報社的編輯抓到這裡,讓他們看看瘟疫的可怕。”

簡寧朝著眾人揮揮手:“各位醫生護士,準備收工了,把那具屍體裝到密封袋裡,

囑咐焚化廠的工人們,一定要按照我制訂的標準流程行事,徹底燒燬感染者的遺體,剩下的骨灰也必須裝到密封罐子裡集中填埋。”

回到軍醫宿舍樓的時候,已經完全黑了,

簡寧·溫斯泰德已經疲憊到了極點,她脫下長袍,摘掉了面具,一頭栽倒在床上。

床頭櫃上放著厚厚一疊報紙,是簡寧的助手幫她買來放在宿舍裡的,掌握輿論風向是帝國高階官員的重要功課,簡寧戴上眼鏡,隨便從報紙堆裡抽出來一份。

是今出版印刷的《瓦爾斯塔晚報》,版頭上用大號的字型印著一串長標題;“臣等正欲死戰,陛下何故先降?”

文章報道鱗國議會出現的激烈爭吵,主戰派議員對皇帝簽訂合約表達了震驚和不理解,他們認為自己被欺騙了,

當初他們曾鼎力支援的強橫君主突然變成了妥協畏戰的羔羊,甚至有人丟擲了陰謀論,他們懷疑現在的皇帝是個假扮的演員,真正的薩蘭託斯女皇早就傷重而死了。

議會中的不和諧音持續發酵,由於戰爭的損耗和支付給索蘭王國鉅額的戰爭賠款,國庫早已入不敷出,

就連皇帝的長子梅耶·奧納西斯公爵,這個自由貿易同媚領袖都無力支付如此龐大的債務,帝國的經濟狀況每況愈下,再加上瘟疫帶來恐慌,整個國家都被籠罩在一片陰霾之鄭

簡寧扔開報紙,腦子裡一團亂麻。

唯一讓她感到欣慰的是,丈夫和兒子全都從戰場上平安歸來,她不必每為他們擔心了。

想到這裡,她拖著疲憊的身軀爬起來,坐到書桌旁開始寫信:

“親愛的夫君,你的信我已經收到了,很抱歉這麼久才回信,因為實在是太忙,也太累了。

請放心,我正住在弗蘭德斯城內的一處軍官公寓裡,每都有新鮮的食物從城外運進來。

至於你們最擔心的安全問題,我每都戴著瘟疫醫生專用的面具去工作,鳥嘴狀的呼吸閥裡塞了許多浸泡碘酒的紗布,可以過賣空氣中的汙物。

除此以外,我還穿著一整套密不透風的特製長袍,戴著兩層手套,這些裝備可以有效地保護我不被瘟疫感染。

感謝皇帝陛下的信任,我被提拔為弗蘭德斯城內的臨時最高長官,現在就連市長和軍警都得聽我調動,我可以放心大膽地實施自己的計劃。

由於這場瘟疫是敵饒巨龍從空中散播下的,且具有極高的致死率,經過大家討論,最終將其命名為‘災瘟疫’。

這是一場看不到硝煙的戰爭,而我有信心帶領大家打贏這場硬仗。

親愛的,我累了,就寫到這吧,替我照顧好咱們親愛的威廉,告訴他,不管他長得有多高,有多強壯,他永遠是媽媽心裡最牽掛的寶貝兒!

愛你的妻子:簡寧·溫斯泰德

1723年12月19日,寫於弗蘭德斯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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