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氣高昂的教皇國神官衛隊進入了燧發槍的射程,雙方的輕步兵率先接戰,隨著交火距離逐漸拉近,防守方的散兵線後退,線列步兵壓了上去。
幾輪齊射過後,防守方的橫隊火力優勢明顯,佔了很大便宜,打死打傷不少人,但攻擊者抵近防線之後,人員密集的縱隊便開始發揮優勢了,他們不再受到來自兩翼的攻擊,火力也完全壓制住面前的橫隊。
在大約70公尺的距離上,三支縱隊向著防線發起了衝鋒,領頭的竟然是個三名高階神職人員。
處在防線第一列的某位連長喊道:“小夥子們!端起刺刀,準備接近戰了!”
接下來的白刃戰中,第一列橫隊瞬間被淹沒在人海中,第二列橫隊不分敵我地向著前方開火,很快也被擊潰。
眼看防線就要被縱隊戰術打出一個缺口,在這個危急時刻,普瓦尼少校拔出了佩劍:“擲彈兵們,舉槍齊射,跟我衝啊!”
隨著一輪勢頭強勁的反衝鋒,處於強弩之末的教皇國神官衛隊終於潰退,他們拋下無數同伴的屍體,一邊退後還一邊高喊著“我們還會回來的!神之僕從必將取勝!”
達利將軍注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他距離交火區域太近了,敵方的這次進攻差點打到他面前,身邊又有三名軍官中彈死去。
一顆彈丸擊中他的胳膊,他生怕動搖軍心,將受傷流血的左臂藏在身後,硬是忍住痛楚沒有吭聲。
嘉文上校焦急地大喊:“師長!我們損失了至少三百人才堪堪守住這波猛攻!你為什麼不派騎兵追擊?那些混蛋神棍們就要跑回本陣了!”
“別急,嘉文,咱們師的四個騎兵中隊是重要的底牌,要留著應付最困難的情況。”
“哦?真是夠了!你這傢伙怎麼變得這麼膽怯保守?如果不去追擊……那三個連隊的弟兄們……豈不是白死了?”
“冷靜,我的朋友。”達利伸出染血的左手,按在嘉文上校肩上,使得後者驚訝地愣住了。
“嘉文,我知道的,第五連的連長是你的表弟,對於他的陣亡,我很抱歉。”
“你這手臂……”
“不要緊的,聽著,嘉文,我必須盡到師長的職責,要為戰役全域性做出考量,以往的經驗告訴我,此時派出騎兵追擊是錯誤的,我不能給兄弟們報仇……但請相信我,我也失去過家人,很明白你的心情,儘管責罵我好了……對不起……我的好朋友……對不起。”
嘉文上校眼裡含著淚水,輕嘆了一口氣:“哎,我明白,你這聰明的混蛋,你總是對的。達利,你的胳膊中彈了,為什麼不叫醫務官?”
“我不能離開前線,哪怕一秒也不行,士兵們會以為我丟下他們逃跑了,後果將會是毀滅性的,而且啊,你看吶!他們又來了……”
令人不安的鼓聲再次響起,聯軍新派出的五個縱隊正踏著穩健的步子前進,他們的兩翼出現了高聳的身影——有騎兵參與進攻。
第七師的軍官們擔憂起來,他們不確定,已經千瘡百孔的第七師能否頂住這波猛攻?只能等待師長的指示。
達利·艾因富特將軍用衣料抹去左手上的藍色血跡,以平穩的語調說道:
“看到了麼?這就是我說的緊急狀況,把咱們師的龍騎兵和獵騎兵中隊全調上來,先生們,真正的考驗來了,準備浴血奮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