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問題?」
「您忠的,到底是大宛這個國家,還是那個大宛皇帝?」
「故土永為我故土,君上非永為我君上。」
姑蘇笑了起來,笑容慢慢展露,就像一朵慢慢盛開的花朵。
「想必,鳳姐姐的發出的那篇檄文,你是看過的。裡面的話一句不假,當今大宛陛下,確實是篡位登上皇位的。」
雲安石的表情還算鎮靜,似乎是早已見怪不怪的模樣。
姑蘇薄唇輕啟,爆出一個十分驚人的訊息。
「你的好友,江瑾賢,並沒有死。他的真實身份,是我的皇兄,項思瑾。如今他正坐著天寧國的皇位,他自然是站在我鳳姐姐這一邊的。」
雲安石的眼睛慢慢地瞪大:「你說什麼,瑾賢沒有死!他是——他是項思瑾!?」
「正是。有本宮這個親親皇妹現身說法,你不用擔心本宮在哄騙你。」
雲安石後退一步,相遇之初,江瑾賢說他是個孤兒,他相信了。不過他相信他不會是普通的孤兒,可能背後會有什麼江湖勢力,沒想到,竟然是天寧蕭皇后的嫡長子——懿文太子。
姑蘇並不知道大宛先帝臨終託孤江瑾賢的事情,高蒼梧也不知道,便是拿另外的事情來說服雲安石的。
雲安石已然明白了,鳳顏玉如今是天寧皇后,一旦鳳顏玉取得大宛帝位,兩國走的便是聯統的日子,他便又可以和江瑾賢在一起共事了。
這便是姑蘇長公主問雲安石忠的是君,還是故土的道理。
雲安石做了這麼多年大宛皇帝的臣子,也不覺得他是可以將大宛推向強大的明君。看似大度,實則自私狹隘;看似為大局考慮,實則畏畏縮縮還好大喜功,缺點非三言兩語可以道足。
道理雲安石都懂,姑蘇和高蒼梧今日來這一遭,就是說服他反水,但是現在的他並不能做到。
「我現在不可能投奔你們,我的妻女,我的家人都還在皇帝的控制之下。我可以暗地裡給你們放一點點水,但明面上絕不可能投降於你們。」
高蒼梧接過話來:「這就夠了。只需要你肯給我們放水,讓我們繞道即可。其餘的,我們自有辦法。」
這個雲安石可以,於是便和高蒼梧商量了演一齣戲,高蒼梧使出一招金蟬脫殼,派一小部分軍隊跟雲安石的軍隊打一架,剩下的「竄逃」去他們該去的地方。
商量完畢,結果大家都很滿意,高蒼梧和姑蘇準備走的時候,雲安石突然叫住他們。
「我
什麼時候,能見瑾賢一面?」
「待天下大定,你們自有相見的時候。如今恰逢亂世,你們立場不同,見面也只能是對手。」
高蒼梧說的中肯,他還是很體諒雲安石和江瑾賢之間心心相惜的感情的。
雲安石的神情黯了黯,但已經很滿足了:「沒關係,沒關係。至少知道,他還活著,這就夠了。」
——
傳回大宛帝京的訊息,就是雲安石中了高蒼梧的計策,沒有守住東進的線路,讓高蒼梧「闖」了進來。
皇帝聞之大怒,狠狠地責罵了雲安石,勒令他務必阻擋住高蒼梧,否則他就別想再見到自己的親人了。
雲安石沒有辦法,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不過依然是兜兜轉轉,畫圈玩遊戲的模樣,皇帝看的十分捉急,將雲安石的妻女抓進了大牢。
雲安石得知訊息,捶胸頓足,大喊道:「如此主,何足當也?」
鳳顏玉讓契丹軍隊作為主力,過函谷關進攻帝京。鳳顏玉引誘皇帝將大部分主力放在契丹軍隊上,讓高蒼梧走秦陽道直取帝京。
但是因為雲安石被逼迫,雲安石不得不調轉過來進攻高蒼梧。鳳顏玉聲東擊西的計劃暫時不能實現,只能派出鸞鳳衛作為輔助。
高蒼梧也為了避免損壞鳳顏玉的其他計劃,決定獨自迎擊雲安石的軍隊。
鳳顏玉並不贊成,去信一封,讓高蒼梧將雲安石的軍隊引到粟水,她這邊分出部分契丹軍隊來替高蒼梧擋住雲安石的軍隊。
但高蒼梧去意已決,堅信自己能像當年的項羽一樣以少勝多,再加上和雲安石的約定在前,雙方在淇河畔展開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