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姓周,是杜月娘的表侄。早年家境沒落,為謀生,在山上打獵砍柴時中了旁的獵人的陷阱誤傷了子孫根。後得了杜月娘的關照,在雲雙閣中幹些伺候那些賣藝的姑娘跑腿的活兒,如今入了宮做江瑾賢身邊的貼身大監,也算是忠心的自己人。
不過這個陌生的宦官,在場的所有人都不認識。
項思羽握住了鳳顏玉的手,鳳顏玉對上週大監的目光:「江瑾賢要我去做什麼?」
普天之下
,現在還敢直呼江瑾賢姓名的人,幾乎全在這裡了。哦不對,他現在奪回了項家的皇位,自然是已經改回來原來項家的姓名——項思瑾的。
「鳳姑娘,您去了就知道了,咱家只是個負責傳話的。」
「如果我不去呢?」
「陛下說了,鳳姑娘若是不去,你身旁的包括你後面的這些人,今天一個也走不了。」
江瑾賢這是在拿這些人的命威脅她。
鳳顏玉微微一笑,努力讓自己不失了風度:「那好,我跟你走。」
項思羽試圖抓住鳳顏玉,但鳳顏玉已經跟著周大監走了。
項思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鳳顏玉離開自己的身邊。
鳳顏玉見到江瑾賢的時候,他已經脫下了登基大典的禮服,換上了普通的石青色常服,上面繡著狻猊暗紋,負手而立,正在看著御書房裡的一幅畫。
「陛下,人已帶到。」
「你先下去吧。」
「是。」周大監快手快腳地出去了,順便帶上了門。
江瑾賢轉過身,石青色的圓領袍襯得他氣色很好,他含笑看了她一眼:「你來了,好久不見。」
鳳顏玉冷哼一聲:「說罷,找我來,什麼事情?」
江瑾賢似乎不急著提自己的要求,似乎是想多享受享受和鳳顏玉在這裡相處的時光。
江瑾賢揚了揚下巴,點了點那幅掛在牆上的畫的方向:「這畫上的,是你吧?」
鳳顏玉這才把視線投到那幅畫上,這是當初那幅項思羽特意派了畫師偽裝成病人,去大宛偷偷畫的畫像。
鳳顏玉還沒來得及有什麼表示,江瑾賢就有些醋海翻波地道:「難為他了,還肯將這樣一幅畫掛在御書房裡。」
「既然得了你,也不給你畫個好的,重新掛起來。」
江瑾賢既然這麼說,就表明他是知道這個畫像的來歷的。
鳳顏玉不甘示弱地道:「畫師技藝高超,在此畫裡已經將畫中人物的儀態和風姿的精髓描摹出來。最是這種不自然流露出來的才好看,端著坐在那裡讓人作畫,拘謹地很!」
江瑾賢聞言,卻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倒是替他說話。」
鳳顏玉已經被江瑾賢這樣沒有目的的談話搞得沒有了耐心,她直截了當地問道:「你到底叫我來做什麼的,該不會只是為了跟我談論一幅畫的吧?」
江瑾賢斂了笑容,一雙眸對上鳳顏玉的,眼中帶著勢在必得,像一隻在空中翱翔瞄準獵物的鷹隼。
「我要你,入宮,做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