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顏玉暗自鬆了一口氣,可算是把自己的古怪反應圓了過去。
項思羽撇過頭去,鳳顏玉的話都在理,可從鳳顏玉的口中說出來,就不對味了。
倒像是篤定江瑾賢不會娶別人一樣。
隨國公並沒有考慮到三人之間的糾葛,而是思考片刻道:「皇后娘娘說的對。如今我們天寧局勢未明,雙方割據、勢均力敵,契丹沒必要冒這個風險。他們只會等到天寧這塊土地只有一個主人的時候,才會談公主聯姻之事。」
契丹只會坐等最後的贏家,不會讓自己的女兒成為他們的武器,被利用阻止對他們的威脅。
「雖然話是如此,但契丹那邊,我們仍然要花點心思盯著。除非契丹皇室內部出現動·亂,自顧不暇,否則永遠對於我們都是未知的威脅。」
「隨國公,契丹的事先放一放,眼下先關注關注你兗州的事情。」鳳顏玉不贊同地開口道。
雖然說是未雨綢繆,但眼前的火還是得先滅了。
項思羽一直靜靜地在看著鳳顏玉的反應,見她眼裡一片坦坦蕩蕩便道:「顏玉,事情就按隨國公所說的安排吧。」
「如今,仙桃已經嫁給了宇文清,算是安了宇文拓的心,讓他無論周旋於我們哪一方之間,都能夠有退路。宇文拓對於我們兩方而言,都已經無法絕對信任,是一枚定時炸彈。」
隨國公聽著項思羽的話,補充道:「但到底要提防著他會自立為王。」
三人議事畢,各自回房。
項思羽和鳳顏玉並排而走,項思羽抬頭看了看完全看不到月亮的天空,輕輕地喚了一句:「你真的離開了我好久,當時為什麼要打暈我?明明我可以和你患難與共的。」
「患難與共也要講究策略,而不是盲目的陪著對方送死。」
項思羽默然,閉上眼睛:「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鳳顏玉那平靜無波如秋水迷濛的眼睛泛起了一絲波瀾,她聽到這個問題莫名有些煩躁:「他能對我做什麼?」
項思羽不說話了。
「不過是限制著我的自由,他又不能殺了我。只是我擔心的還有鳳京京,鳳京京始終昏迷未醒,這次我迫不得已將他留在仙桃的身邊,沒能讓他跟我一起回家。」
「京京始終昏迷不醒嗎?」這是項思羽萬萬沒有想
到的,因為有了前車之鑑,他也一度以為鳳京京的失蹤是他自作主張,沒想到竟然不是。
鳳顏玉無奈地搖了搖頭:「作為一個醫者,我唯一的安慰就是我能看出他性命確實無憂。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前路為何,我竟然看不透。」
鳳顏玉停下腳步,轉頭看向項思羽,她不說話,但眼神裡流露的一切已經表明了她所有的情緒。
項思羽和江瑾賢的爭鬥,就是一場零和博弈,此消彼長,如果不出意外,剩下的贏家只有一個。
或許會有漁翁得利的人,或許所有人的結局都不會像他們所預料的那樣。
甚至於還牽扯到一些更為古老的東西,江瑾賢的母后竟然是鳳凰神女,而神女一族仍有族人在世。
這一切,鳳顏玉都不知道。越是因為不知道,越是害怕。
如果說,鳳京京的穿越是為了來完成系統給他的任務,那她呢?
她自穿越過來,看似一切都可以主動,但又似乎在被別人牽著鼻子走;唯一能夠控制的感情一事,似乎也在不由自主地朝她理智裡不應該傾斜的方向而去。
她似乎什麼都不需要做,只需要活下來就好。但父皇的仇,皇祖母的願望等等事情一件一件地浮出水面,每一件都在告訴她不能獨善其身。
「你怎麼離家一趟,反倒變得多愁善感起來了。」項思羽哂笑,捏了捏鳳顏玉的臉,「沒有人會知道自己的結局,因為這從來就不是命中註定。」
「既然不是命中註定,那你也就不可能看透。人生有意義的地方就在於未知,前路既然看不透,那就去闖。你難道就因為害怕未知,而停滯不前了嗎?」
「顏玉,我們只需要知道,向前看和放棄,是有區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