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笑著將靜妃扶起來:「人的想法是會變的。若是他仍舊心繫於你,你捨得不和他在一起嗎?」
靜妃下意識地正要回答,就被太皇太后打斷:「好了,先別說這個了。反正你不用擔心,到時候無論你到底是什麼想法,哀家都會幫你的。」
靜妃感激地看了太皇太后一眼,道:「那江瑾賢,當真會續娶那秋家小姐嗎?對於心愛之人,臣妾是很在意自己的完璧之軀的。那秋家小姐自己已經不清白了,還偏要一直摻和別人的感情,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太皇太后的臉色變了變。秋芷若的事情不過是個外因,剛好做了藉口,那橫亙在兩人之間的殺父之仇,才是內因。
「男盜女娼,不正好相配嗎!」太皇太后的語氣裡滿是挖苦。
當初以用蓮華躑躅散解了秋芷若身上的寒毒為條件讓江瑾賢娶鳳顏玉,如今江瑾賢和秋芷若都健健康康的,而她和她的玉兒卻要因他承受喪子喪父之痛。新
那蓮華躑躅散何其珍貴,可不止有解寒毒的功效,給了秋芷若解了她的寒毒,玉兒又和江瑾賢和離,當真是一點好處都沒有撈著,白白便宜了這對狗男女!
「話雖如此。太皇太后,但臣妾以為,萬不可叫秋家和江瑾賢那麼快地走到一起去。」
太皇太后來了好奇,挑眉問道:「哦,為什麼,你說說看。」
「當初長公主殿下和江相的結合,是太皇太后您一手促成的。如今和離了,在天下人眼中,您該給這耽誤了您寶貝孫女兒幸福的人一點教訓,才不會有損您太皇太后的威嚴。」
靜妃雖然自幼生長於閨中,但也知道,外頭看熱鬧的百姓哪裡會知道宮裡這麼多的彎彎繞繞。
「您就算不為您自己考慮,也該為長公主殿下考慮考慮。若是這江瑾賢剛與殿下和離,就和那秋芷若定親,外頭那些亂七八糟的言論,可不得說上天了!?」
太皇太后的臉色變了變,她和鳳顏玉都只想到了讓自己痛快,倒渾然忘了外頭人的言論!
「你說得對,明日哀家就要召他進宮,敲打他一番,叫他就算要娶,也不能這麼早娶了那秋芷若!」
江瑾賢得知太皇太后要召他進京的時候是意外的,腦中思索著太皇太后接下來的敲打,不知不覺間已經行完了禮。
太皇太后不鹹不淡地賜了座:「哀家上次這樣召見你,是什麼時候,你可還記得?」
「臣記得,是太皇太后賜予臣蓮華躑躅散的時候。」
「嗯,很好,看來你沒有忘記。那當初你接下蓮華躑躅散的時候,給哀家承諾過什麼,你可還記得?」
江瑾賢恭謹地答道:「臣不曾忘記。只是這一次,到底是長公主先提出的和離,臣是不願的,所以並不算違背當初的誓言……」
太皇太后不耐煩地打斷了江瑾賢的自我洗白:「那蓮華躑躅散可不是容易得來的東西!有多珍貴我想你自己也找過是清楚的。」、
「你能拿到蓮華躑躅散,說到底還是要感謝玉兒。要不是玉兒八歲那年,為了救一個小男孩落入了寒潭,也不至於需要用到蓮華躑躅散解了寒毒。」
這個緣由卻是江瑾賢不曾聽太皇太后講過的,江瑾賢皺了皺眉:「救過一個小男孩?」
「是的。當時玉兒在懸崖間的縫隙裡發現了一個小男孩,想要去救他,不
料兩人一起跌下了寒潭,在落入寒潭前,玉兒將小男孩推到了陸地上,自己卻掉入了寒潭。」
太皇太后知道的東西也是當時在救回鳳顏玉後,鳳顏玉無意識時,嘴裡喃喃自語說出來的。等鳳顏玉醒後,卻是什麼也不記得了,甚至人海傻了,就是再想問什麼也問不出了。
「後來玉兒從寒潭裡爬出來後,見小男孩情況很不好,嘴裡一直無意識的呢喃著「渴……」,便去旁邊的池子裡給小男孩打水。因為沒有能夠裝水的東西,玉兒便隨手摘下池子裡的蓮花,裝了水給小男孩端來。」
江瑾賢猝不及防地抬起頭,好似被雷擊了一般:「蓮花?」
「是的,蓮花。玉兒當時還說,還沒等她喂水呢,小男孩就迷迷糊糊的好像醒了。玉兒就給他餵了水。然後呢,剛喝完水,外面就一陣嘈雜,似乎是有很多人過來了。」
「玉兒看了那個小男孩一眼,估計就是來追這個小男孩的。便拉著昏昏沉沉的小男孩帶著他逃跑。但因為小男孩確實是沒有多少意識,剛剛的那一點清醒不過是迴光返照,玉兒便把他藏在一個山洞裡,親自去引開追兵,打算等過會兒搬來朝廷的軍隊來救回小男孩。」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玉兒出了事。她在引開追兵的時候,撞到了腦袋,變成了傻子。」
江瑾賢的眼神轉為了深深的震驚和愕然,太皇太后說的一切,和他記憶中的印象,又何其相似呢?
他只記得他暈了過去,很渴,問到了水的味道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卻並不能算得上清醒,只知道有個好心地女孩子手捧了蓮花給他送水,那女孩子張什麼樣卻不記得了。
他不記得小女孩,但那朵蓮花卻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腦海裡。
而後,江瑾賢再次醒來,就是在一個小山洞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