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紅的血跡從那泛白的嘴角上流出,滴落在繡著鴛鴦的被面上,瞬間便染出了一朵血色的花。
看著那抹血跡,顧秋白眉頭微蹙。
卻也不過是瞬間,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便再次陰沉了下來。
“只要能治好云溪,無論用什麼辦法,本王都會試。”
無情的話音猶如三九天的冰錐,刺得林芳染心口發疼,全身冰冷。
她強忍著眼眸裡的酸澀,艱難的問道:“為何要如此?我才是當年與你許諾之人,為何你偏偏不信我?”
“住口,還敢狡辯,你蠱惑聖上,奪走了云溪的正妃之位,還嫉妒她懷孕在身,在她的梅子茶中下藥,讓她險些小產,你這種毒婦也配問本王為何嗎?”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她何時在林雲溪的茶中下過藥,未免落人口實,她已經有日子沒出寒芳園了,可即便是這樣,也免不了被人誣陷的下場。
一切都是林雲溪那個小人,在見到顧秋白之後起了意,拿著那塊偷來的玉佩去冒充自己。
只因她小時心無城府,將被救的事全部都事無鉅細的告訴了她。
如今她已如願以償的嫁入了王府,卻仍然不放過她,若論歹毒,誰能毒得過林雲溪。
這些話,她已和顧秋白說過千百次,可是無論如何,她都無法說服一個從來都不信自己的男人。
血色順著完美的下頜,絲絲縷縷的流了下來,襯著那如雪肌膚,看的人觸目驚心。
林芳染卻渾然未覺,她挑著一雙失去焦慮的眸子,譏諷的說道:“王爺既然不信我,何須多問?你不就是想要心頭血嗎,我給你就是。”
伸手拿過了取血的銀針,林芳染一咬牙,照著自己心窩的位置狠狠地刺了下去。
因為針上帶有血槽,鮮血頓從那雪白的中衣上透了出來。
林芳染彷彿沒感覺到疼,一雙眸子直直的看著顧秋白,笑容越發的諷刺。
“那麼著緊你的新夫人,為何還不拿碗來,這血都落在了被子上,豈不是可惜了?”
看著那道不斷湧出的血線,顧秋白雙陰沉如冰的眸子中,莫名有絲慌亂。
這一定是因為云溪。
這個毒婦說的沒錯,接不到便可惜了。
立即沉喝道:“快,拿碗來。”
片刻,玉碗中的血液便已裝了大半碗。
眼見林芳染仍然手按著銀針,顧秋白不由大怒,這女人簡直不知死活。
“夠了。”
低沉的聲音彷彿炸雷,震得眾人耳根子嗡嗡直響,林芳染卻是仿若未聞。
顧秋白挑起了長眸,火氣瞬間升騰。
他抬手推向了林芳染,林芳染身子微微一晃,便倒在了床上。
眼見林芳染面色發白,雙眸緊閉,顧秋白不由伸出了手,半晌,又拿開了。
這女人詭計多端,最擅長裝可憐,十天前他親眼看到她把芳染推下了水,卻反而狡辯芳染陷害她。
如今他只是替芳染取了些血,她還能死了不成。
一張臉完全沉下,顧秋白一甩袖子,冷聲說道:“回春華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