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弟弟。”
“行,跟我來吧。”黃毛嗤笑了一下。
沒多久,幾人來到樓上的一間昏暗的小房間,地上癱坐著一個年輕人,正是盧鴻朗。
他身上衣服破了幾個口子,顯得邋遢,臉上也帶著血汙,氣息奄奄又兇狠地瞪著跟前幾人。
黃毛攤攤手,“這小子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上次就警告過他,前天還敢來,我們也沒辦法……”
裴哲上前檢查了一番,發現盧鴻朗身上的都是皮外傷,說明這群混混下手還知曉輕重。
至於氣息萎靡,估計是餓的。
“人你們打也打了,該教訓也教訓了,總不至於要了他的性命。”
裴哲給對方遞了根菸,道:“出個價錢,這事多少能了結?”
黃毛微微一訝,沒想到這人這麼幹脆。
對方說的是實情,其實他原本就打算今天把人放了。
現在居然有意外之喜,他故作沉吟了一下,說:“既然你這麼明事,給個兩千塊吧,就當兄弟們的辛苦費,這事就到此為止。”
裴哲二話不說,當即數出兩千塊錢,交給對方。
攙扶著盧鴻朗離開輝煌遊戲廳,裴哲叫了輛出租,去往最近的診所。
車上,盧鴻朗依然傲氣地叫嚷道:“哲哥,你為什麼要給他們錢啊,我就不信他們敢要我命!”
“要是他們真的敢呢?到時候你妹妹怎麼辦?”
裴哲平靜地反問了一句。
幾千塊錢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人,自己的賺錢計劃需要一個懂行的人。
果然,聽到了妹妹,盧鴻朗霎時沉默了。
“先去診所檢查一下有沒有被打壞,然後趕緊回家,小瑩很擔心你。”裴哲以不容置疑的語氣吩咐道。
想到親妹妹為自己擔心受怕兩天,盧鴻朗內心不住悔恨,恨沒有當好一個哥哥的樣。
診所大夫給盧鴻朗包紮了一遍傷口,又檢查了一遍,沒甚大礙。
回到騎樓。
盧鴻瑩哭得梨花帶雨,抱著他哥不願撒手。
“小瑩,疼……”
盧鴻朗“嘶地”深吸一口氣,剛包紮好的傷口被妹妹又蹭破了。
盧鴻瑩頓時一慌,連忙道歉,“哥,對不起……”
裴哲看到這一幕,也不禁莞爾。
他留下一千塊錢,說道:“你先在家裡好好養傷,國慶過後我找你乾點事兒。”
“好!”
盧鴻朗深深地點頭,也沒問什麼事。
他被關在小屋裡幾十個小時,又餓又痛。
突然門開啟了,然後一個身材結實的年輕人,拿出一疊錢,三言兩語就把他解救出來。
這種衝擊,就像那人無所不能,自己那一刻,甚至生出了一種崇拜感。
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只纏苦命人,父母突然出事,他們兄妹求盡了遠親近鄰,也受盡了白眼,人情冷暖自知。
半年多來,已經沒有什麼人在乎他們兄妹倆的感受了。
如今,突然有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大哥,願意給他們施以援手。
這種感覺,頓時讓他既心酸又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