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哲與蔣春印簡單寒暄過後,相互落座。
蔣春印舉杯笑道:“前幾天,我在證券廳裡匆匆一瞥,就認出了你,然後跟別人打聽了一下,說你已經賺了不少錢。”
裴哲也站起來舉起酒杯,謙虛道:“哪裡哪裡,還得多謝春哥,上次本想著親自感謝您的,只是怕你太忙耽誤你正事。”
他心有疑惑,口中說著漂亮的場面話,靜待下文。
蔣春印夾了口菜,問道:“小兄弟,今年多大了,有二十多了吧?”
“前幾天剛滿十九。”裴哲答道。
“才十九?太年輕了,果然英雄出少年,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還在村裡當放牛娃呢。”
蔣春印微微訝然,確實沒想到,因為對方長得確實老成了一些。
裴哲笑笑,反正他打定主意,對方不說意圖,他就跟著虛與委蛇。
兩人相互吃菜,扯閒天。
“咳咳……”
蔣春印見這樣聊套不出什麼有用資訊,便改變策略,開啟天窗說亮話。
“實不相瞞,我學著你的股市操作,賺了不少,說起來我反倒要跟你說一聲謝謝。”
隨即,頗為好奇地問:“你低價買入延眾我理解,但為什麼能這麼果斷地逃頂呢?”
裴哲聽後,很快想明白前因後果。
他面色不驚,“很簡單,別人貪婪時我恐懼,別人恐懼時我貪婪,當時大廳內那些散戶多瘋狂我想你也看得到。”
裴哲夾了塊三杯鴨,吃幹抹淨,把骨頭很完整地吐出來。
“今年年中,我老爸在瓊島炒樓花,原本上千萬的資產一夕之間灰飛煙滅,就因為太貪了,這種錯誤我自然不會再犯。”
他點了點桌面,“就像這塊鴨肉,你不能連骨頭都吞下去,會噎死人的。”
他當然不可能說自己未卜先知,只能把鍋甩給那坑兒老爸。
“沒想到小兄弟這麼年輕,還有這麼多家學故事。”
蔣春印聽後微微頷首,瓊島的房地產他有所耳聞,身邊不少人至今還在議論。
也不再追問,這種事本就是點到即止,再問就過界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小兄弟家學淵博,能短短時間內就從六千塊賺到幾十萬,必然很會做生意。”
蔣春印正了正嗓子,俯過頭道:“要不,咱哥倆合作一把,大家一起發財?”
他終於道出來意。
裴哲抬頭望了對方一眼,心裡有些意動。
“我最近弄了家進出口公司。”
蔣春印指了指桌上的一瓶馬爹利,“我進口一些洋酒,在深城和穗城兩地鋪銷,只是這玩意你也知道,利潤雖大,但打點也不少。”
“我有個想法,我們做保健品酒怎麼樣?”
這年頭,要說什麼生意最賺錢,那非保健品莫屬。
什麼三株、太陽神、龜鱉丸、巨能鈣……腦黃金,一雙手都數不過來。
隨隨便便一個牌子,靠著鋪天蓋地的營銷洗腦廣告,年銷售量就幾億十幾億,簡直是麻袋摟錢都沒這狠。
裴哲搖搖頭,“保健品這玩意說穿了就是詐騙,弄點糖水吃不死人,卻騙走了勞苦大眾的辛苦錢,這事有傷天和。”
蔣春印聽後,“那算了,這種錢不能賺。”
他雖然之前是個掮客,但依然有自己的做事底線。
他能虛心請教,並不因為對方年輕而看輕,反而把對方當成了一個同等地位的人。
不同層次的人永遠不會成為真正的朋友,而層次相當的人成為朋友卻很容易。
就像兩人第一次見面,他可以接個電話就中途離開,而今日再次相約,則是謀求共同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