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速表明來意。
“哦,知道了,在龍記茶餐廳等我,一個小時後到。”電話那頭說。
結束通話了電話,裴哲不知道茶餐廳具體位置,只能花錢招了輛摩的。
到了地點,他點了壺龍井和一些茶點,耐心等候。
此時已經過了飯點,餐廳人不多,裴哲足足等了一個半小時,安靜地喝著茶水,沒有一絲急躁。
一個三十出頭的青年人出現在門口,此人穿著一件天藍色花襯衫,沙灘褲,趿著一雙人字拖,胳膊下夾著一款大哥大。
裴哲站起來,道:“您好,我叫裴哲,先前是我打電話聯絡了你。”
青年撥開墨鏡,嘴角勾起弧度,朗聲道:“你這打扮比我騷。”
裴哲也微微一笑,沒想到碰到同類。
其實他這打扮的本意是躲避聯防隊的盤查,畢竟聯防隊看衣服抓人,誰穿得寒磣抓誰。
“走吧,車上說。”青年人說。
兩人來到外邊,看到一輛黑色皇冠車,上了車,青年人問道:“裴建瑞是你什麼人?”
“他是我五叔。”裴哲老實回答,沒什麼好隱瞞的。
青年點點頭,道:“行了,既然是大舅親自吩咐的事,我自然不會怠慢,我叫蔣春印,你可以叫我一聲春哥。”
裴哲心中瞭然,對方口中的大舅,自然是裴建瑞在海關裡的關係,而五叔為了自己的事,屬實是費不少人情了。
只是他很想問問,一般三個字的人名,不得喊最後一個字,叫“印哥”嗎?
只是想了想,不好意思張口,只能吶吶地喊了聲“春哥”。
皇冠車拐了幾個彎,來到一處倉庫,看守人員一看到車牌,麻利的把鐵門開啟。
下了車,倉庫人員帶著兩人來到一處貨架邊,蔣春印說:“這些都是水貨,這是日苯的,那些是港島貨,其他還有一些西歐的牌子。”
水貨不是假貨,是因為早期走私者為逃避關稅等原因,將國外船運過來的商品用塑膠袋密封好後投入約定的淺海中,再讓小船到該地點將貨物取走,才有水貨一稱。
雖然此時的蛇口海面上沒有出現“大飛”,但是走私之猖獗,依然屢禁不止。
蔣春印一一指點,然後問道:“你帶了多少錢?”
“只有6000塊。”裴哲說。
這點錢對於一個開皇冠,手拿大哥大的人來說,完全不夠看。
蔣春印臉上沒有露出一絲不屑與瞧不起。
至少,在這座充滿機遇的城市,蔣春印不會輕視任何敢闖蕩的人,因為他有自知之明,自己不過是靠了點關係才有今天罷了。
“行,我先跟你說好,這些隨你挑,不過你只能半個月來一次,你下次多帶點錢也無妨。”
蔣春印指著貨架,突然手中的大哥大響了,他看後快速說道:“我先失陪了,以後你拿貨,直接跟小呂講。”
“嗯好,多謝春哥,春哥慢走!”裴哲認真點頭。
蔣春印走出倉庫接電話,沒多久便聽到了汽車啟動聲。
“我叫裴哲,哥你怎麼稱呼?”裴哲遞了根菸。
小年輕看起來二十出頭,他接過後手指輕輕碾了碾菸捲,說道:“倉庫有規定不讓吸菸,呂裕本,你以後叫我小呂就行。”
裴哲透過他的小動作,就判斷出對方是個老煙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