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不僅貪得無厭,更是五毒俱全,道貌岸然,簡直是人民隊伍裡的渣滓。
若不是現在能力不允許,他不介意把這人送進去,畢竟這傢伙屁股現在就不乾淨了。
但此時自己依然是一個小人物,一沒錢二沒人,藏在背後攪亂一些風雨已經是極限了。
……
隔天,裴哲把相機還給了裴鳴,並向五叔一家辭行。
拿著膠捲,他帶著鴨舌帽,找了家相對偏僻的照相館,讓老闆每張照片都洗上幾份。
“先交50塊定金,第二天來取。”
扎著文藝長髮的老闆看了看眼,也不多問。
交了定金,裴哲又花了十塊錢開了間旅館房。
房間裡,裴哲一連寫了好幾份魏慶志往年私相授受,收受賄賂的大字報和舉報信。
其中有些內容是他自己炮製的,也有些當年翻出來的舊案,虛虛實實,有真有假。
他模仿一位去年被頂替者的口吻,控訴魏慶志如何濫用職權,暗箱操作的事實。
其實,他倒想過找個列印店將材料列印出來,奈何這年頭電腦絕對是稀罕物,想要列印只有油印機。
只是這玩意忒麻煩,而且這事也不好假借他人之手。
如今裴哲的筆跡大變,舉報信用了標準的仿宋體,大字報用的毛筆,不太怕對方查出什麼蛛絲馬跡。
第二天取回照片,將寫的東西和照片分成五份,晚上他揹著一個雙肩包,退房離開。
湛海雖然是座小城,然而南方天氣炎熱,夜生活很晚。
十點普通人家可能關燈睡覺,凌晨一點燒烤攤打烊,凌晨兩點卡啦OK也差不多才歇業。
夜深人靜,裴哲盯著手腕上從五叔店裡弄來的電子錶,身形融入夜色,悄悄摸進了機關小區。
找到事先踩好的點,裴哲解下揹包,從中取出漿糊、毛刷、和大字報。
機關小區是十幾年的老樓了,根本沒保安這說法,他手腳麻利地將大字報、舉報信、還有照片取出,準備張貼在公告欄上。
“咳,咳咳!”
就在這時,樓上傳來幾聲咳嗽聲。
裴哲瞬間整個人一悚,心快提到了嗓子眼。
樓上的鎢絲燈光亮起,接著窗戶開啟,一口老痰飛了下來。
裴哲一動不動,背脊一身冷汗。
燈光亮了十多分鐘,接著又是一根帶火星的菸頭飛下來,才窸窸窣窣關窗熄燈。
裴哲鬆了一口氣。
接著,他再次來到ZF大院,翻牆而入,找到宣傳欄如法炮製。
這裡的大院門口倒是有個看門老頭,不過此時已經昏昏欲睡,他直接在大門邊上又貼了一份。
幾份大字報貼完,又把舉報信塞進舉報箱。
裴哲趁著晨霧來到火車站,一早登上了前往穗城的列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