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瑤瑤很擅長投人之所好,挑選的東西送的禮,能送到人的心坎上。
這幅仕女夜舞圖,也是她精心挑選的。
她早就聽說,布政使喜歡一個歌妓,曾想收為外室,後來因為夫人不肯,怕鬧大影響官聲,這才作罷。
這圖中仕女,模樣和那個歌妓有幾分相像。
“大人,您瞧,這幅圖是我們吳家古董鋪子新收的精品,色彩極佳,意境頗妙。”
話音未落,布政使大人突然站起來,面露驚疑。
吳瑤瑤心裡大喜,果然沒有挑錯,看來他也瞧出來,畫中人和歌妓很像了。
“大人,”江月回緩緩開口,意味深長道,“吳小姐這幅畫,可真是讓人意外。”
沈居寒頷首:“的確,沒想到,還有機會再見。要不是今天湊巧到大人府中來,只怕是沒這個一飽眼福的機會。”
吳瑤瑤眼中含笑:“這是自然,我吳家古董鋪,收的都是精品,賣得也不例外。
這幅畫還特意裝裱過,光是裝裱費,就花了三百兩。”
“呵,”江月回短促笑一聲。
沈居寒也微沉了臉。
布政使擰眉道:“吳小姐,此畫人是從何而來?”
“是從當鋪那邊轉過來的,有人當了死當。”吳瑤瑤雙手提著畫,笑吟吟回答。
江月回越是不高興,她就越開心。
布政使眉心跳了跳,正欲開口,管家從外面進來,在他耳邊嘀咕幾句。
布政使臉色微變,又轉頭看吳瑤瑤。
“吳小姐,你這幅春江煙雨圖,究竟是從何而來?”
吳瑤瑤笑容微僵:“什麼……春江煙雨圖?這明明是……”
她連忙低頭看,這才發現,原來的仕女夜舞圖,竟然成了春江煙雨圖!
那幅在大堂上,範文賢和江月回爭得不可開交,下落不明的春江煙雨圖。
“這……”吳瑤瑤臉色驟然變了,“這不是我的,我拿的不是這幅……”
她忽然想起,當時出鋪子時,那個撞上她的老者。
上當了!
她趕緊把畫要收起來, 布政使道:“吳小姐且慢,此畫作為範文賢案的重要物證,你需得留下才行。”
“可是大人,這不是我的畫。我……”
“吳小姐,本官不管這是誰的畫,總之這是重要物證,範文賢逃脫了,此案就更為重要,這畫必須留下。”
布政使沉下臉:“吳小姐,你最好仔細說清楚,此畫的來源。”
江月回苦笑搖頭:“範文賢還因此畫與我父親爭論,說什麼為我們所毀。
剛開始還讓我們賠,一會兒說賠江楓漁火圖,一會兒又說賠春江煙雨圖,可我父親從頭到尾只見過一幅假畫,搭上我家的院子被燒不說,還百口莫辯。
鬧了半天,此畫在吳小姐手中。”
“吳小姐,”江月回長嘆一口氣,“你對我不滿,覺得我回來影響到你的地位,這我能理解。
可父親呢?到底是從小把你嬌著捧著長大,從未有一分對不住你的地方。
你也叫了十幾年的父親,你怎麼就能狠心看著,他被人誣衊,與人對薄大堂,卻隱忍不發?
甚至……當時還替宋南念說話,宋南念與範文賢可是一夥的,早溜回徐州不再露面。
她初次來徐州,卻已經登門拜訪過吳府,吳小姐,是不是從那時起,她就把畫給了你,你們就約定好,要置我們江家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