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矩是讓弱者來遵守的,我的習慣是,”江月回手指撫過刀刃,“制定規矩。”
梅夫人怔了一下,隨即輕笑:“你?”
“別以為沈夫人喜歡你,你就能肆意妄為。”
“怎麼不叫阿圓了?”江月回抬眸看她,“梅夫人這張臉,倒是會變幻,平時就喜歡演戲嗎?”
梅夫人冷笑:“我沒時間和你廢話,也沒這個交情,你有什麼事,直接說。”
“好吧,那我就直接說了,”江月回刀尖往前一遞,顫顫巍巍在刀尖輕輕滾動著一顆黑色珠子。
“這東西,誰給你的?”
梅夫人看到那顆珠子,眼底迅速浮現不可置信的神色:“這……你從哪裡得來的?”
“是我在問你,梅夫人,”江月回墨眸幽深,“你最好珍惜這個機會,我還能好好跟你說,要是換了旁人來,可就未必了。”
梅夫人眼中迸出狠光,似長出尖銳的獠牙:“換旁人?你覺得,你還能走得了嗎?
本來不想和你一個小輩計較,反正,沈居寒也要死了,你和沈家的婚約也就作罷。
真以為沈夫人喜歡你?那不過就是有沈居寒在罷了。
如果沈居寒一死,她以為是你剋死的,你猜,她還會喜歡你嗎?”
“沈夫人不是是非不分的人,這種無稽之談,她不會信。”
“我會讓她相信,”梅夫人自通道,“不過呢,你是看不到了。
因為,今天晚上,你必須要死在這裡。
這樣也不錯,省得活著還得飽受非議,揹著剋夫的名聲嫁不出去。”
江月回搖頭:“我不覺得我剋夫,相反,我覺得我有好運氣,說不定能給沈居寒給旺好了呢。”
梅夫人像聽到什麼可笑的話,哈哈大笑:“你別做夢了,他舊傷未愈,又添新毒,怎麼可能不死?
你沒看見,奪命閻羅都束手無策嗎?”
“沈居寒一定不會死,”江月回語氣篤定,“但你,可就未必了。”
梅夫人眼淚差點笑出來:“初見你那一眼,還以為你是個聰明的。
沒想到,竟然是個傻子,也罷,傻人有傻福,不想多說了,準備上路吧。”
話音未了,門口人影一晃。
“誰說阿月傻?我定要把她的腦子摳出來稱一稱。”
沈居寒身姿傾秀,頭戴赤金寶石發冠,身穿玄色織金妝藥錦袍,外披深藍色大氅,暗金色曼陀羅花在衣襬搖曳。
他臉上依舊戴著半張鬼王面具,眸子黑沉沉映著室內燭火,鋒利似刀。
哪有半點病氣?
倒是有渾身的殺氣。
梅夫人臉色驟然一變:“你……你怎麼……”
“我怎麼沒死,是嗎?”沈居寒紅唇微勾,“我命硬,閻王爺勾不走。”
江月回眉梢挑了挑:真會說大話。
“你沒中毒?!”梅夫人頓時驚覺上當了,“怎麼會?”
“承蒙你費盡心思,我當然中毒了,不過,那點毒對我來說,不算什麼,早已經被阿月妙手治好了。”
“難道你沒有奇怪,為什麼我母親也康復了嗎?”
梅夫人雙手緊握,滿是不可置信:“她只說得了良方,能緩解病症,我看她氣色依舊不佳……”
“騙你的,”沈居寒乾脆利索,“她已經徹底康復,也是阿月治好的。”
“不可能!”梅夫人盯住江月回,“根本無解的事,你怎麼可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