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前衛的裝扮並沒有引起人們的豔羨,更多的是唾棄。
“這是誰呀,怎麼這副打扮進了婚車?”
“看樣子是個新娘子吧,都穿著婚紗呢?”
“狗屁新娘子,當誰沒見過婚紗呢?這幾日年輕人結婚都扎堆的穿那洋人的玩意兒,但也該遮的都遮了,哪像這個主兒,裸著白花花的胸口。知道的這是結婚去呢,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賣的呢?”
周家堂哥一心想著佔便宜,也沒有避諱什麼的,所以一直拉著車門,因此這番議論聲,不多不少被安小紅聽個正著。
她緊緊掐著自己的手掌,好用疼痛提醒自己不要和這些賤人們計較。
都怪沈月靈,要不是她把婚紗推廣成一個普通人都能穿得起的東西,自己今天何至於受辱至此。
反正這個仇她是記下了,以後但凡有機會,她一定會牢牢抓著,讓沈月靈這賤人不得好死。
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從這個地方出去,越是人多,她越是感到屈辱。
為什麼周家派來的只是一輛車,而不是一架飛機呢?
要是那樣自己不但可以快速離開這個讓人窒息的地方,還能從高處俯視這幫子有眼不識泰山的愚昧民眾。
可惜她越是想走,越走不掉,因為孟清塘準備的八抬大轎,已經拐過衚衕彎,上林家來了。
看到那花轎,就連周家堂兄也忍不住被吸引了目光。
“我的個乖乖,這同樣都是結婚,排場怎麼差別這麼大呢?瞧瞧這八抬大轎,老子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呢?”
衚衕邊上擠著看熱鬧的人,聽到這話就順著接話。
“我媳婦一個遠房親戚是貰器店的員工,平常時候就幫主家做些婚嫁用品,他因為技術過關,也參與了這個花轎的製作。這花轎做下來不算人工,就要五千二百塊了,用料都是最好的不說,上頭還精工細刻了好幾百吉慶故事人物呢?所以我們這些沾親帶故的人,早就打聽著花轎什麼時候接新娘,好趕著過來長個見識。”
“娘唉,人家一頂花轎抵得上我一輩子的家底了,本以為我堂弟這個婚車就是最有牌面了,現在看來還不夠給人提鞋跟呢?”
安小紅現在最聽不得這話。
“還不趕緊上車走!有個花轎有什麼了不起,就可以堵著別人的路嗎?”
安小紅這話一出,立馬勾起了別人的閒言碎語。
“喲,這你媳婦?脾氣還真是不小,穿成這樣結婚,你家長輩能認這個兒媳婦?”
周家堂哥趕緊擺擺手,小聲說,”我可不敢要這樣的,是我那冤大頭堂弟的新媳婦。“
聲音再刻意放低,由於距離過近,安小紅還是聽到了這份評價。
她一直以來的夢想是想成為二嫂那樣的人,被孃家婆家所有的親朋喜歡看重,而不是如此輕蔑的詆譭。
坐在了夢想中的婚車上,她竟然有種想要逃離的感覺。
自己真是魔怔了!
就在這個時候,林家那邊傳來一陣驚呼聲。
原來穿著大紅喜褂的孟清塘,將身著鳳冠霞披的沈月靈抱進了大紅花轎。
安小紅不想看,但後視鏡卻向她的眼睛,清晰的傳達了這個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