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年來,我堅持一個道理,簡單來說就是,為惡必誅,殺人償命。”
白夜的話越來越冷靜,表達的意思也越來越清楚,林立心中暗暗叫苦,作為跟隨白夜十年的老人,他太瞭解白夜了,這個男人就如同君王一般,沒有人能改變他的主意,沒有人。
“你閉嘴,不許說!”
江孟突然大聲喊道,語氣急促。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給我那樣一個選擇,如果那樣會讓你覺得心裡好受的話,我可以做,只是我不能,相信我,這是為你好,我已經害了你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
“師傅!師兄!天殘地缺,給我殺了他!別讓他說話!殺了他!”
江孟已經徹底明白白夜想要說什麼了,她轉過身,衝著老人,衝著飛刀男,衝著那一對盲人大喊,目眥欲裂,歇斯底里。
看著江孟狀若瘋魔的樣子,白夜不忍地閉上了眼睛:
“等我做完那些事,我來向你請罪,一命,抵一命。”
轟隆!
萬里高空,突現驚雷,振聾發聵。
四下皆是人,卻萬籟俱靜,所有人都看著那個求愛不得的可憐女子,心中暗歎。
何老三想上來說些什麼,剛有所動作,便被林立揪住了衣袖,用極為嚴厲的眼神止住了何老三的動作。
“呵,呵呵。”
江孟笑了,笑聲很輕,像是會掉在地上摔碎了,卻又重若千鈞,狠狠砸在周圍人的心上。
“你寧願死,也不願意,娶我。”
最後兩個字,彷彿嘆息一般說出來,卻清清楚楚聽到了所有人的耳朵裡。
“好一個西北王,好一個西北王啊。”
江孟身形踉蹌,本就瘦弱的身體此刻更顯得脆弱。
她就這麼怔怔地看著白夜,看著這張讓她思念了十年的臉,看著他挺拔的鼻樑,看著他硬朗的眉眼。
十年前,她八歲,雖身形幼小形如幼兒,但在豪門大院中長大,從小便不缺城府。
那個溫暖的懷抱,那個帶有歉意的眼神,那種有求必應的寵溺,那種被保護著的感覺,那種霸氣。
那是她從未體會過的安全感。
她記得當他聽到沒有斧頭門時的驚愕與失望,她記得他離開時的嘆氣,為了能讓他滿足,拜名師學功夫,短短几年便在滬都闖出一片天地,麾下上千人手,更是為了他當初的那一問,將門派定名為斧頭門。
她一直在幻想,如果有一天他回來了,知道斧頭門是自己創立起來的,會不會很高興?
她幻想著,雀躍著,歡欣鼓舞著,可到最終,呵,一命抵一命。
原來,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和平大酒樓外,酒樓老闆派去求助的汪市長終於來了,還帶來了一支四五百人的軍隊,與汪市長一同下車的,還有一個身材挺拔,面色消瘦,又有些狂傲不羈的年輕人。
酒樓老闆連忙上前接待:“汪市長,您可來了,快救救我吧,我這基業,都要被他們拆了!”
酒樓老闆拉住汪市長的手就開始訴苦,汪市長連聲安慰,那個年輕人倒是饒有興趣地看著酒樓牆上被白夜一掌轟開的大洞,目光跳動。
“這位是?”
酒樓老闆不愧是生意人,如此緊急的情況還不忘面面俱到。
只是汪市長並不願多介紹,酒樓老闆也只知道這個年輕人是汪市長遠房子侄,名為汪琛,前些日子才來滬都,今日想要來看看熱鬧。
見汪市長不願多說,酒樓老闆也只好請汪市長上樓主持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