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刀男甚至都沒有看到白夜是怎麼出手的,自己例無虛發的飛刀便到了白夜的手中,瞳孔一縮,又從袖套中抽出兩把飛刀,藏於掌心,目露敵意,躍躍欲試。
眾人的各種表情反應,對於白夜和江孟兩個當事人來說,都無關緊要。
二人此刻盯著對方,不同的是,白夜眉頭緊蹙,語氣嚴厲,十年來的高位生涯養成的上位者氣質全面散開,氣場無雙。
反觀江孟,滬都兩大門派之一,斧頭門門主,麾下上千人的滬都地下女王,竟然有一絲嫣紅,彷彿是在故作冷漠。
和江孟一道的老漢,雙手插入袖中,看看江孟,又看看白夜,表情耐人尋味,竟是從腰間拿出一杆煙槍,自顧自美滋滋地抽了起來。
“我不想說第二遍,要麼你死,一命抵一命,要麼,娶我。”
“不可能。”
白夜斷然拒絕。
不僅是因為自己這個身份的原主殺了江孟的母親,最關鍵的是,自己這次是為了完成系統的任務,之後會去哪個世界並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不會在這個世界停留。
聽到白夜乾脆利落的拒絕,江孟臉上浮現一抹嫣紅,既是憤怒,也是羞愧。
十年的時間,自己每日心心念念就是為殺了白夜。
十年前的欺騙,十年來自己所受的苦,這十年所經歷的一切,在江孟看來,全都拜白夜所賜。
多種感覺揉雜在一起,江孟對於白夜有一種極為複雜的感情。
只是......
他居然敢拒絕我?
“好,好。”
江孟閉上滿是痛苦的眼睛,深吸一口氣,白夜見狀,正想出言安慰,卻見江孟陡然睜開眼睛。
“師傅。”
江孟向那個抽著老煙槍的老人說。
“都殺了吧。”
簡簡單單四個字,字字血聲聲淚,鱷魚幫眾人神經緊繃。
冷冷的聲音,江孟沒有想過白夜會拒絕她。
她是被寵慣了的,後來成為斧頭門的門主,又是一言九鼎的存在。
江孟不想再和白夜說什麼,坐在位置上,哪也不看,三千青絲飄揚而下,覆蓋住了那張俏臉。
老人聽了江孟的話,嘆了口氣,收起煙桿對白夜說:“後生,我......”
“師傅!”
江孟尖嘯,打斷了老漢的話,聲音中滿是悽慘。
“好好好,囡囡,別生氣,師傅這就把他們都殺了。”
老人好聲好氣地安慰著江孟,像慈祥的祖輩,只是說出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慄。
隨即,緩緩地直起身子,面無表情地看向白夜,一雙眼周圍全是歲月的皺紋,眼珠子不帶有一絲生氣。
這人給白夜的感覺和自家的老頭子完全不一樣,一個和煦,諄諄教導,一個陰冷,殺伐果斷。
突然,兩道寒光閃過。
飛刀男率先出手,兩把飛刀劃破了空間,剛出手便已經在白夜的眼睛前面,轉瞬即逝。
白夜偏頭躲過一把,用手指擒住另一把,可一股氣勁卻又從身旁傳來,那個老人出手了!
賣唱的兩個盲人虛空而坐,雙手輕柔地撫摸在古琴琴絃上,雖是瞎子,卻能感受到極度的神采奕奕:
“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
下一刻,琴聲大作,飛沙滾石。
酒樓外面的長街上,槍聲驟然響起,連綿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