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如畫登上甲板,她的第一印象,就是災不可擋。
腳下的甲板踩上去軟綿綿的,輕輕一踢,竟然能撕開薄木,下面是無數連線起來的屍軀,卻因為某種特殊原因而沒有腐朽,反而像是剛死去不久。
在岸邊望時,船內的空間不算很大,一眼便能看到頭。可此時登上船,只覺浩瀚,行了不知多久,也未能抵達血池邊。
有一股陰冷的寒風吹拂,只要受到其刮磨,白嫩肌膚瞬間灰白,長出老人斑,陷入腐朽。幸虧如畫紙軀與噩兆幾乎無異,否則剛上來就會被吹成一團塵埃。
唯一的好處是,灰霧在船上十分稀薄,如畫不動用任何手段,也能看得比較清楚。
事實上在她登船的剎那,與紙島的聯絡就已經變得十分薄弱,唯有一絲本能的因果聯絡未曾隔斷。
怪不得她感受不到鬼船對紙島的靠近,這艘船簡直就是一處獨立的小天地,只不過是純粹由噩兆組成的。
又行了一會兒,如畫終於窺見血池,澎湃血意無休止地沸騰,即使隔了老遠,也能嗅到那股濃郁的血腥味。巧妙的是,這味道對於噩兆,甚至有些甘甜。
如畫身為敕封紙女,自然明白噩兆是災禍,遵從規則,卻沒有靈魂的死物。自然不會有甘甜可口這種人性化的想法,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血池同樣是規則,是更高階的道,在引誘著噩兆聚集。
在此地,她再次見到了遊蕩的噩兆。
除開駕駛船隻的空蕩船長,破爛衣衫的水手,有更多的噩兆從血肉房間內走出。
一顆滿臉膿瘡的頭顱,上面長滿蛇蠍,卻乾煸的只剩下皮骨,發出詭異嘶鳴,初略聽到此音,就有種心肺阻塞的致命感覺。
一條悠長的血紅線蟲,纏在兩條行走的毛腿之間,像是橋樑般搭建聯絡,似模似樣地兩腿行走,宛如活人。
鐵俑橫行,胸腔處卻裹三面人身,袒胸露乳,甚至時有嬰兒啼哭之音,從皮肉上傳出。
這些陰森詭物,每一隻都起碼是七品的噩兆,它們盤踞在血池周邊,似乎等待著什麼。
縫屍船艙的木門還在「嘎吱」「嘎吱」地響動,還有貴客沒登場。
人間鬼域,即使如畫這等見過世面的,也默不作聲。
若是讓船上噩兆進入紙島,就算李赫出關,恐怕都無濟於事。甚至熘出一個噩兆,都會讓紙島陷入恐怖的劫難中。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感受到一股陰冷的凝視,一隻百足百眼的巨蟲自迷霧中爬來,它的腳都是由不同生靈的腿組成,而它的眼則是由百張面孔凝聚,張望著所有的方向。
如畫頓時屏氣凝神,剛剛思考過密,有些露出破綻,噩兆是沒那麼多意識的,眼下場景只能靜觀其變,否則她自身不保。
就在這時,一抹月光出現在古船頂端,鮮紅將船艙淹沒。
血月初升,血池中勐地飄起白紙燈籠,隱約間裡面用人頭為油,傳來恐怖叫賣。
「血月現,鬼市開。
魂做寶,肉當錢。
死人無欺,陰渡噩獄。」
說著,便從燈籠中灑出一把紙錢,紛紛燃燒起來。
「大吉,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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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迷貿鬼市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