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卞道:“沒錯!諸般邪神,比噩兆都不遑多讓,如何指望他們?即使是極其信任的源頭,可一旦拜下,生死便操之他人手,永世不得翻身。
既如此,還不如祭己,我為神,諸邪退卻。”
果然是一群瘋子,渴望成神,受萬人敬仰,只要入了此道,就難以自拔。
“當然,剛開始自身沒那麼強,稱尊作祖不過是笑話。便可假借強神之道,上拜祭品,尋求庇護。
不過這麼做有個風險,香火神本就善於蠱惑,接觸的時間長了,難免就要遭受精神上的侵蝕,久而久之若是貪婪其法,就會化作其神系之下的一員。
這也是山野江湖鼠神的來歷,至於我之前的草廟,正是祭拜咒歿之客所鑄就。”
王卞再度看向黎漓:“香火神道想要晉升,千難萬難,雖說呼吸法不重天賦,卻需要與小神灶接觸,獲得其恩賜。如果你不願丟失自我,便只能竊取其信仰,其中危險可想而知。
你每一次使用香火術,便加深一層因果,到時候避無可避”
這樣說來,香火神道詭異難纏的確有其道理,風險與收益成正比。
不過總的來說,沒有什麼值不值,只有能不能活。若遇到極難的災劫,別說香火神,就是噩兆復甦也得扛著,否則化作一具冰冷屍體,還談什麼未來。
有多少生靈遭遇噩兆,沒有抵抗之力,被輕鬆奪去性命。遠的不說,就拿黎鎮之變,這種時刻,只要稍微有些道法,就是活命的希望。比起死亡,噩兆與香火的副作用,都算不了什麼。
黎漓自然也明白其中道理,否則她也不會委曲求全地逃入苦茶嶺,寄人籬下。活下來,才有將來,才能做未完成之事。因此香火神道再兇險,她也修定了。
見黎漓面色逐漸堅韌,王卞露出莫名笑容,隨後撥出一口濁氣,說道:“我得修養一番,還勞請府主在祭臺旁邊擺些符咒,以及生命力旺盛的靈植作為祭品,如此一來能儘早恢復,到時候出手控制鼠神。”
李赫點點頭:“我會大力收購符咒,並把百手金創的靈植帶來,讓你儘快復原。”
聽到百手金創,王卞眼神一亮,抱拳一拜,便沉入香霧之中。
黎漓負責傳訊息給鍾閔等人,向遠處行去。
柳如畫抬起紅傘,為府主遮擋黎明的陽光。
兩人行了片刻,便回到苦茶靈泉旁,柳如畫忽地開口:“你信他?香火道,尊己為神,豈知沒有隱瞞。”
李赫面無表情:“還是那句話,如果他騙我,必殺之。”
無論香火神道還是噩兆,在死亡面前,的確都需要忍讓,只要保證絕對的實力,他就保證對方不敢反叛。
李赫忽地盯上紅傘傘面,熹微光芒無法穿透如畫的紅傘,但是卻彷彿映照出詭異景象。
正是紙畫遠處的小鎮,無數紙人在向外徘徊,密密麻麻,無窮無盡。
“再說,有些來不及了,只能嘗試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