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王卞這種見識極為了得的老道士,背後都泛起涼意。旁邊的黎漓更是起了雞皮疙瘩,此情景讓她回想起那晚的噩夢,黎鎮血雨下的紙人,逃出者十不存一。
唯有李赫,面無表情,平靜地望著臺下被侵蝕的瘋子,無動於衷。無論是香火神,還是噩兆,都無所謂,。
他不願意惹麻煩,不代表真的害怕,若真被困住,就大開殺戒,甚至其內心中的鮮血渴望在不停湧動,就連眼眸都變得幽綠詭異,身周不詳的氣息在蔓延。
紙域飄飛下,就連那些忘記感情的傀儡信徒,似乎都產生了一絲恐懼,這是本質上的碾壓,屬於圖錄的噩兆大道。
被李赫紙域衝突,仍在天上的血藤,彷彿受到一把快刀襲擊,生生斬斷連線的香霧。
王卞抱著香爐,本來覺得重若萬斤。雖然破綢同樣是道寶,有阻隔道息的作用,卻奈何不了寄生香火神的噩兆。可李赫這麼一搞,竟然直接扯斷其連線,香爐輕了無數倍。
“走!”
王卞喊出一言,立馬轉身朝事先佈置的草廟之門行去,黎漓率先開道,將有些圍攏上來的信徒掃開,攀向高崖。
李赫始終留在最後,他鎮壓祭祀與黑植的道法正在不停減弱,血藤靠了過來,並且在瘋狂蔓延,追逐王卞而去。
通常來說噩兆是沒有意識的,遵循本能,但這株血藤十分古怪,彷彿擁有了生靈趨利避害的能力,明白王卞手中的紫香爐才是關鍵,故而根本不願理睬難纏的李赫。
“這便是寄生麼?”
李赫低語一聲,放棄鎮壓祭祀與黑植,渾身紙化,輕飄飄地朝草廟之門飛去。
就在他踏上峭壁的剎那,血藤也攀爬而上,兩者於狹小地巖壁旁直面。
離得近了,才看出血藤有多麼的噁心。
粗厚的根莖被血色淹沒,彷彿肉瘤一般蠕動,之前掛著的鼠肉屍身也消失不見,卻展露出尖端細密的毛刺,十分尖銳。
更恐怖的是,有一種若有若無的蠱惑引誘,在勾連著生靈與它合併,力量、財富、美色,它可以是任意的化身,只要融合便能夠得到想要的東西。
別說普通人,就算是修為有成的道士,若道心差一些,都要被蠱惑失魂,只是這次的倒黴孩子是江湖山野鼠神罷了。
然而李赫卻不怕它,莫說這等蠱惑,就算當時神瑞親自佈置的噩夢,勾連天座未知的神秘,也無法動搖其意志分毫。
其實經過窯村以及一些列噩兆之爭,他或許明白了自己為何被神瑞選中執掌圖錄,天外之魔?不受噩障。
見到眼前攔路紙人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擁有點滴神智的血藤,彷彿感受到了致命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