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王卞神情難得嚴肅,不似開玩笑。
在粗略接觸後,李赫也明白了對方的境界,絕對是一名八品道士,考慮到他對於香火神道的運用,恐怕還是其中佼佼者。
連他都認為無路可逃,迫不得已鑽入土像避禍,可見黑麥嶺噩兆的兇險程度。
可李赫卻神情淡定,說道:“我既然來了,那便有了路!”
王卞本來想要說的話忽然一噎,一時竟然不知道如何接了,緩了半天才說:“小年輕口氣倒是大,有點不知天高地厚了。
我承認你本領不錯,嶺地管理也十分妥善,但此地的香火之詭,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李赫不置可否,只是說道:“你如今土像破裂,也無法再潛藏,準備怎麼辦?”
王卞看了眼身下越來越崩裂的陶土,有些氣急敗壞:“本來老頭子我能再苟一段時間的,結果你小子這麼一弄,雞飛蛋打。
你得賠我!”
李赫冷哼一聲,抓住黎漓手臂,轉頭就要離去。
“既然好心沒好報,我們這就離去,省的攤這趟渾水。”
見李赫真要離去,王老頭才著了急,慌忙喊道:“別別別,您一方府主,和我計較什麼。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黑麥嶺中的確有噩兆不假,但也有著一件寶物,是一件紫色焚香爐,擁有特異的功能,能夠最大效果的發揮香火祭祀的接引,並且減小使用的條件。”
聽到這話,黎漓明顯睜大眼睛,連手都顫了一下。
從之前黎漓點燃朱香,耗盡精力才找尋到洞穴入口來看,香火神道的消耗極其恐怖,且要求還特別高。
再加上本來此道就頗為神秘,其中的道寶更是聽都沒聽過,想不到黑麥嶺竟然有這麼一件東西,怪不得王老頭甘願入此,來奪這份機緣。
王卞無奈道:“既然都交代了,目前形勢至此,我也就不再隱瞞。
那寶物就在黑麥嶺的一處洞穴,供奉著江湖鼠神,那玩意的香火本身是沒問題的,但某個來自詭廟的土疙瘩鳩佔鵲巢,便成了如今模樣。
我們要拿到這寶貝,必須得偷偷潛入進去,在祭拜最恢宏時,其歿源離體神遊,才有機會盜走香爐。”
黎漓吃了一驚,說到:“怎麼可能,祭祀之時,守衛森嚴,人數眾多,如何能在眾目睽睽下盜走香爐,更別提還是香火神的根基,豈不是找死。”
王老頭瞥了眼黎漓,看著她身上縈繞的殘餘香霧,開口道:“小女娃竟然也是修香火的,照理說黎鎮應該沒有此傳承才對,但見你氣息純粹,修行極為正統,莫非是這小子的姘頭,他給你找的呼吸法?”
黎漓忽然羞紅了臉,極快辯解道:“我是黎家之女,從墉城得到的此呼吸法,與府主大人無關。”
王老頭哦了一下,隨即說到:“怪不得呢,黎家的小姐,的確有機會得到此法門,不過你見識還是少了點。
既然修行此道,應該明白。
眾人視我為神,尊我,敬我,畏我。
何時最鬆懈?便是在祭拜最高潮的時候,根本已經是無我的狀態,心中只有神像。
既如此,如何還能看得見外物。”
李赫開口道:“照你這麼說,祭祀之時,闖進去個外人,豈不是隨意破壞?”
王老頭解釋道:“倒也不是這麼說,畢竟香火之神還不是真正的神,它只是寄生在那些孱弱精神上的存在,祭祀是為了進食罷了,吃的不是人間五穀,而是意念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