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瓊抬頭看了眼李赫,繼續說道。
“我因為修行呼吸法特殊,再加上曾經有幸在家族中感受過府印氣息,才察覺到黃衣術士之法源。
一國有璽,鎮壓八荒;一府有令,統率方圓。
這是城府才有的掌控氣運之物,微者呼風喚雨、挪山移湖;重者祭天行道,言出法隨。
也只有這等寶物,才能改變窯村情形,我該想到的。”
望著略顯掙扎的凌瓊,李赫明白他未言之意。
或許他思慮到一些,本來想強行阻止,卻不敢出手。因為以此府令的來歷,其後潛藏的兇險不言而喻。
莫非是墉城想要吞併黎鎮?窯村的位置不算深,但也不算淺,若將此地劃歸到墉城,幾乎等於張開巨口咬了一下。
雖說黎鎮與墉城相鄰,但也不是歸屬關係,特別是黎天師法力不俗,一直與墉城關係不甚好。
這也是道國制度的不足,各地統率寬鬆,並沒有實際的上下級,除了郡城名義上的管控,其餘地方都互不理會,甚至有所爭端。
可再怎麼,墉城也不會出此計謀,將窯村變成此等禍亂之地。
若不是他們集合來此,有李赫這位異數,恐怕窯村噩兆蔓延,到時候影響的就不單單是一處嶺地,周圍之地都要氾濫。
所謂的四色詭人,它們所依靠的道法源頭,正是噩兆奴役所採集的古鐵,再經受特殊道法祭煉而成。源源不斷的噩兆侵蝕,到時候誰都無法抵抗,窯村周邊將再無人煙,變為噩兆禁地。
似乎意識到這點,凌瓊也說道。
“這不該是墉城的府印,否則不會如此弱小,堂堂一城之印,擁地數十萬平方,對付我們簡直摧枯拉朽。
但它的確有府印的特性,能夠影響天地之法。”
李赫點點頭,他知曉這並非城池府印,若按照威力來說,甚至連黎鎮的水平都遠遠不如,只能遙控感知一個嶺地,更像是縮小版的府印。
若非噩兆圖錄的加持,甚至他不覺得能夠輕易影響嶺地,就算旁人得了此物,也難以像黃衣人那般施展,更像是一種拼圖,利用特殊手段來拆分使用。
他頓了頓,問道。
“你可有聽聞持國令?”
凌瓊疑惑地搖了搖頭,答道。
“未曾聽聞。”
在李赫意料之中,他便說道。
“此物肯定不是所謂的府印,堂堂山河社稷之寶,豈會流落此地,用來蠱惑小小窯村。
不過它的確有些你所言府印特性,配合我的噩兆道法,剛好能有所施展。”
凌瓊已然猜到,剛剛對抗噩兆反噬的紙令,就是李赫新的手段。而且從此令之中,根本察覺不到府印氣息,似乎變為單純的噩兆之寶,對其體內血稻草進行鎮壓。
如果說府印是大道氣運之寶,引導天地之息,從而改變現實。那李赫所持之物,就更為霸道,強行鎮壓,特別是噩兆之力,彷彿是君臣之令,若不聽話,就直接隕滅。
噩兆有意識嗎?恐怕沒有,但冥冥之中,似乎也有其規律,紙令正是這份規則的執行者。
“小心此物,其背後恐怕有極深的危險。”
凌瓊沒有多說,他猜到這是李赫的秘密,既然能夠將疑似府印的寶物掌控,那李赫本身又掌控著何等道法。
李赫點了點頭,有圖錄鎮壓,暫時出不了問題。
何況他覺得此物對付的,恐怕不是自己,而是黎鎮,目標暫時不會牽扯到他。
一番耽擱,其餘嶺地已經裝運完畢,將滿村可見的古鐵都拉走了,府主們也不廢話,直接離去。
有李赫在此,他們也不會對窯村之礦有什麼想法。
何況嶺地之事,並非你打下來就是自己的,沒有黎鎮認可,就算私自佔據,也只能維持一段時間。
或許苦茶嶺可以趁這段時間來挖一挖礦,但李赫能否獲得地契,還是另說。
若尋常時刻,有解決噩兆之功,再打點一番,應該沒問題。
可此時黎鎮,風波將起,別說窯村之事,就算周遭嶺地全遇到侵襲,也未必能支援。
做一段時間土地主,算是佔山為王。不過窯村之民死光,誰來挖礦也是個難點,要想讓嶺民過來,可得些政策,不是單靠武力能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