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窯村最核心的人物不在縫合怪體內,那噩兆又是靠什麼來控制村民?
莫非從開始就錯了,這噩兆的核心不是奴役與驅使,而是另外的元素。若是如此,眾人會陷入一個極險惡的境地。
在水象助推下,黑衣人漫過蓑草防衛,突破到凌瓊身旁,他抽出短刀,憑藉人面毒液,與詭異黑衣人近身搏鬥。
提純後的人面毒液,十分猛烈,即使面對噩兆顯化的四象之一,也能極大程度的遏制它們。
黑衣人被短刀劃過,傷口並非是割裂出的血痕,而是不斷腐蝕擴大的裂紋,短短時間內已經吞噬掉它的大半身軀,圍著的四個詭人都隕於人面毒液下,否則凌瓊根本抵擋不住。
但在水火威逼之下,凌瓊也接近極限了,他似乎察覺到了李赫的異常,卻沒有多言,只是極限催動稻草臂。
凌瓊摘下一根稻草環系在另一隻臂膀,頓時鮮紅血管被稻草替代,散發出詭異的氣息,稻草像是根根細蟲,吞噬血肉並凝結成一顆蛇頭,猛地竄出去,撕咬赤藍詭人。
凌瓊的處境很差,李赫也清楚,但破局的關鍵在縫合怪上,他暫時壓下擔心,思考著紙畫的結果。
仔細觀察這龐大如山的烙印,窯村百姓們栩栩如生,或忙碌或受苦,更有哀怨與疲憊;衙衛們囂張跋扈,舉鞭狂笑,即使是簡單的印記,都能看出那股猖狂和野蠻。
紙畫之上場景,宛如窯村過去歲月的重現,帶著絲絲詭異,不停的加深,連一些音容相貌都滲透出來。
“等等!”
望著他們逐漸出現的面龐,怨毒的眼神,若有若無地集中到一個方向;衙衛們暴躁下潛藏的恐懼,也都瞥向一個目標。
縫合怪的肚子,一團肥肉,隱隱有一片暗黃之色,像是黃紙貼附其上。
覆蓋在此處的紙畫,淺淺的一層褶皺,沒有任何動靜。
李赫二話不說,紙臂拿到最後一瓶裝有人面毒液的瓶子,拋向肚皮的位置。
“砰!”
綠色的溶液四散開來,紙畫像是有靈性似地張開一個口子,讓縫合怪完全承受此次人面茶的荼毒。
那團肥肉像是遭遇了硫酸,瞬間被腐蝕成黑色的物質,能夠抵擋刀槍的皮肉,化開一個巨洞,深數米。
裡面的血肉、粗筋密密麻麻,簡直像線團一樣圍繞著,不僅如此,上面顏色褐黃,帶著些許腐朽的斑點,如同老年斑一樣,充滿死氣。
人面毒液遭遇到它們,腐蝕的速度也慢了下來,不停地發出“滋滋”的恐怖聲響,甚至能隱約聽到暴躁的吼叫。
見到這一幕,李赫再度操縱紙畫,圍在毒液四周。人面茶本就是吸取噩兆氣息誕生的祥瑞,有碎紙畫的助攻,似乎對它本身亦有加強的作用。
此刻噩運圖錄內,茶地中的紙畫已然瀰漫開來,遮天蔽日,接近反噬的程度。不過其下方的茶地,人面之象愈發清晰。
那幽綠毒液緩緩流淌,上面竟然勾勒出一張詭異笑臉。
隨即,一大塊肥肉塌陷進去,在笑臉之下,緩緩露出一張嵌在肥肉中的猙獰面孔,眼睛眯成一條縫,盯向四面八方,有三張嘴巴,不停絮叨著。
“快,賤皮子,動起來,還想偷懶不成。”
“你這種廢物,也只有我給你如此多恩賜,讓你活下去,去其他地方早就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