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茶嶺每年多繳納兩成,已經有些強人所難,但既然約定俗成,我們也無話可說。如今又突然變卦,還未提前商議,就這般潦草要求,真當我苦茶嶺軟弱可欺麼?”
本來繳稅這事由府主承擔,李赫說目前不宜節外生枝,便忍氣吞聲一回,畢竟些許財貨不甚關鍵。如今苦茶嶺需要時間來休養生息,待人面茶穩定下來,地位自然水漲船高。
誰想到黑麥嶺如此咄咄逼人,簡直僭越,提高這麼多稅收,就連黎鎮都得考慮一番,它小小嶺地,真當自己是一霸了?
洛大郎明顯對鍾閔的態度有所預料,神色沒什麼變化。
“倒也不是我黑麥嶺一家作主,半年前道災肆虐,周邊都有損耗。窯村之主與我家莫大人商議,擴充武備,招攬道士。
窯村出古鐵,我家備黑麥與肉食,以作護衛。
莫大人念過往情分,不願拋下苦茶嶺,便只收些財貨,到時候遇到災禍保爾等平安,這等好事府判還不欣喜?”
鍾閔呸了一聲,終於忍耐不住。
“莫如史什麼東西,真當我苦茶嶺不存在?還藉口保護大家,若真是如此,為何不通知府衙,也不上報黎鎮?
他這般做,與私自擁兵的反賊有何區別。”
被鍾閔無情戳穿,洛大郎臉色陰沉下來。
“既然府判大人不識趣,我也就不多說了。稅收先不論,幫你們處理掉周邊噩兆,總要付點代價吧。
面對恩人卻如此無禮,我兩位兄弟有些不滿,一不小心傷幾個兵,把府判大人擒了,也能理解罷。”
話還未完,洛三郎便射出一箭,直中報信的衙衛,可憐他還未反應過來,就被一箭穿腦,跌倒在地。
另外三名衙衛見此,紛紛掏出刀劍,並推走鍾閔。
“大人快走,去找府主,我等兄弟拖延一二。”
戰馬嘶鳴,洛二郎奔騎而至,長槍揮舞瞬間便刺穿一人胸膛,還乘勢挑開另一人盔帽,戲謔地哈哈大笑,彷彿在逗弄他。
那名衙衛自然怒不可遏,明知武藝有些差距,依舊舉起長刀朝他們衝去,卻在一陣金鐵交擊後倒下,頭頂滲出大量鮮血。
洛三郎又是一箭,把一名衙衛射倒,用弓弦將最後的衙衛勒住脖子,拖行數十米,眼看雙目泛青,要窒息而亡,才聽到大哥發話。
“留個小卒子回去報信!把府判帶走。”
到了此刻,鍾閔哪還不明白他們目的。
“你們根本就不是來談判的,就是要強逼苦茶嶺,掠奪此次稅供!”
洛二郎摸了摸大鬍子,嘿嘿一笑,縱馬前探。
“苦茶嶺翼守穆峰已死,衙衛凋零,還來了個落魄公子,聽說對群賤民們示好?
還妄圖瞞天過海,我等套弄許久也不說實話,口封得倒是嚴實。
嘿,這等廢物怎能管理苦茶嶺。乖乖交出穆家珍寶,還能饒他一命,回黎鎮當個富家子,否則見不到明日太陽!”
戰馬前奔,洛二郎用手一撈,鍾閔雖然有些抵禦噩兆的物件,可實際武藝不怎麼強,不是敵人對手。剛想閃身,左臂便中一箭,吃痛下被洛二抓上馬。
洛二郎按住鍾閔,一鞭子抽在最後一名衙衛身上,肆意嘲諷道。
“告訴你家主子,準備好錢貨,來黑麥嶺贖人,按初始提到的三倍準備。否則下次來,就不只我們三兄弟了!”
高聲得意,洛二郎拍馬便回。
但話音未落,一顆長滿鬍子的頭顱便飛上天去,掉落馬下,滾落在荒土之地。
鮮血浸滿大地,洛二郎死前甚至還保持著酣暢大笑。
只聽遠處傳來陰沉之音。
“的確,下次來不來是另外的問題,不過不會有你們三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