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閔離柳兀幾步遠,看起來也是頗有防範。
“這柳兀先去找老張頭,老張頭想殺人搶藥方,卻不想柳兀早被異化,頓時被嚇傻了。
我也是將衙衛們撤離後,想去弄點藥肥,或搜尋點靈物來幫助大人,恰巧在茅草屋遇到柳兀。
他自身似乎有些本事,在車隊中雖被侵蝕,卻還保留些意識,但他女兒應該是被噩兆控制,因此跑來求援。
我覺得可能會對大人有幫助,就帶他來靈泉了。”
李赫點點頭,他和鍾閔交過底,若是事有不妥,最後決戰之地就是苦茶靈泉。
柳兀說他女兒還在,可車隊中幾乎全是詭異之物,若說還剩什麼,唯一就是即將追來的噩兆之源。
想到此處,李赫伸手摸向柳兀。
他的手指頓時化作五根紙筒,像機械爪一樣捏住對方的腦袋。
柳兀的紙臉頓時模糊起來,像卸妝一樣,慢慢鬆軟下來,但臉角、鬢角邊緣,不停地滲出鮮血,甚至皮肉都裂開了。
李赫不為所動,狠狠一抓,直接把那張紙面撕了下來,撕下的面皮薄薄的,像是一層面膜。在他手中不停地扭曲,甚至發出一聲夜梟般的恐怖叫聲,十分滲人。
他彎曲身子,把紙面壓入苦茶泉中,自己的紙手也浸入其中,沒過數息,紙面便停止掙扎,飄在水面之上。
轉身看向柳兀,此刻他的臉像是蛻皮一樣,不過在紙面之下覆蓋著一層薄薄的泥土,泥土已被染紅滲透,眼看就要徹底侵蝕。
看來是這泥土救了他一命,幫他抵擋住紙面的侵蝕,不過也到達極限。若再晚半日,恐怕紙面將永久地替代柳兀的臉,從此他就再也沒有自己的面目。
李赫上前將泥土拍掉,這次倒沒用噩兆的力量,只是用力拍打下,將粘在臉上的土壤鬆動下來,露出柳兀真容。
是個四五十的漢子,看起來倒也不算太老,面容剛毅。
鍾閔從腰間拿出水壺,餵給柳兀喝了幾口,對方沒能睜眼,但身子動了動,意識已經迴歸。
“救救我女兒,她被噩兆侵蝕,還沒有徹底淪陷,還有意識。”
柳兀開口第一句話,就是他的女兒,看來也是愛女心切,但李赫卻搖頭道。
“若我所料不差,你女兒被噩兆本源附身,也是最為強大的歿源之體,恐怕是不行了。”
鍾閔在旁側補充道。
“柳兀,這是我們府主大人,他已經帶領大家消滅兩波噩兆襲擊,是苦茶嶺最為強大的修士。你知道什麼資訊快快道來。”
柳兀從腰間掏出一枚玉鐲,焦急道。
“我女兒叫柳如畫,她沒死,這個玉鐲是花大價錢購買的靈寶,能夠抵禦噩兆侵蝕,如今玉鐲沒碎裂,她必定還活著。”
李赫低頭看向玉鐲,翠玉中點綴些許蒼白,蘊含著一股奇特的靈氣,已經有些裂紋,但的確沒有徹底破碎。
站在他的角度來看,或許這靈寶有些作用,但紙女如此恐怖的狀態,普通人靠這東西再怎麼也無法抵抗,為何還沒有徹底吞噬掉柳如畫的意識呢?
此刻他不由聯想到黎鎮被紙人侵蝕的幾位,平日看起來無甚異常,仔細留心才能發現其詭異之處,這也是為何它們潛藏如此之久未被發現的緣由。
或許,這其中隱藏著噩兆侵蝕黎鎮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