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赫盯著再次襲來的屍手,發現剛剛消退的屍斑沒有再長出來,而幽綠的指甲也消散下去。看來穆峰的拼命是有用的,祥瑞對噩兆的剋制也十分明顯。
點選一個人,給出範圍,此人必須按照規則闡述。之前穆峰所言,幾乎讓屍臂退回去,看其有準備的樣子,甚至懷疑這就是他設下的陷阱。
但最後的變故以及穆峰的詫異,都表明事情有些不對,祥瑞的珍貴程度不言而喻,即使是凋零將至,也不可能用來消耗。
那麼,是什麼導致錯亂?
“我前些日子帶著幾個兄弟們,在包子鋪強吃一頓霸王餐,感覺很爽。”
危機時刻,這王麻靈機一動,似乎醒悟過來。
但屍手卻沒有停下來,繼續捏緊,他的眼眶幾乎被掰碎,眼珠子都突了起來。
“我!我!”
“我半個月前爬進李重八家中,和她媳婦偷偷幽會,趕在他回來前從後門跑掉了。”
在生死危機下,再也顧不上什麼道德廉恥,一一吐露。
人群中明顯感覺有一位氣息變得粗重,想必是那李重八,估計是衙衛隊友。之前不願意說,也是考慮到此事。但現在活下去才是緊要。
聽到此話,屍手終於有所鬆動,給予王麻一絲喘息。
見到有效,王麻再不管三七二十一,皆盡吐露。
“一月前偷拿了兵備處些許裝備,偷偷賣給黑商,賺了銀兩。”
“兩月前領到三個人的獎賞錢,我卻私吞大頭,只給剩下兩人邊角。”
隨著這些陰私之事的透露,屍手漸漸放鬆,且有朝棺內縮回的傾向。
講著講著,王麻卻忽然一頓,朝後方人群瞥了一眼,模糊臉龐隱藏在昏暗中,看不清具體模樣。而腐朽發黑的屍臂就在臉前,鮮血染紅他的眼目。
他略顯猶豫的目光逐漸變得陰狠。
“在一年前,我作為雜役給隊正送東西,碰巧穿過他家前的密林,聽到些奇怪響聲。
於是悄悄過去窺探,哪想見到一對男女正在林間。
男的是書坊的小白臉,頗有些英俊。女的身材豐腴,穿金帶銀,絲料薄紗,全都鋪在地上,正是隊正的妻子。”
“我藏在石頭下,一聲不敢吭。
那男的是個不中用的,沒一會便不行了,匆匆離去。
我想偷偷離去,但心中旖旎不斷,鬼使神差地便走了出去,本來只准備訛詐些銀錢。
誰想到那衣衫凌亂的夫人,見到我頗顯強健的身軀,竟然開始搔首弄姿,還答應給我雙倍銀錢。
嘿,有這好事!”
“早聽聞隊正仗著翼守的關係,放浪不羈、留連風月,被掏空了身體,連家中美嬌娘都伺候不好。”
看著王麻令人作嘔的模樣,即使沒有骯髒的血跡,也難以歸類為正常人,這得有多飢渴啊?
黑暗中有一人已經火冒三丈,若非被噩兆限制了行動,恐怕早已提刀來砍。
堂堂翼守侄兒,自詡風流倜儻,囂張跋扈,連新任府主面子都不賣,想不到被戴了如此一頂綠油油的帽子,讓人歎為觀止。
此話說完,屍臂竟然猛地縮回一大截,只剩幾根手指搭在棺材沿。
眼見屍臂威脅退去,王麻興高采烈,再加上說出這等密事,不可一世地穆鶴卻無能為力,頓時有些得意忘形。
“嘿,回味無窮啊。
等到你們這群狗東西被殺掉,爺走出去,不僅穆鶴的夫人,還有閔家的小姐,苦家……”
話音未落,棺內燈火閃爍,屍臂猛然探出,捏住王麻的頭顱。
“啪唧!”
嘶啞艱澀的嗓音繼續傳來。
“穆鶴!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