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雅的巴黎香榭適合貴婦之間談論八卦,醇香的紅茶更像是一吐為快之後平復心緒的鎮定劑。
月薪兩萬,這是一個很難讓人拒絕的數字,陳耳東盡力剋制住內心的波瀾,不想被樊一梅看穿。
可身旁饒正智的表情卻已經出賣了他自己,他的定力遠不如陳耳東,要知道,他在野蜂的底薪不過才一千多。
錢是衡量事物價值最真實的工具,如果說樊一梅起初丟擲的橄欖枝只能側面佐證她對行業前景的看好,那今天開出的籌碼就足以證明她涉足該行業的決心。
這是陳耳東樂於看到的,同時也是他糾結的。
樊一梅不僅薪水開得誘人,她還承諾可以提供良好的工作環境。
這個環境是指她能排程懶貓的搬運工人和車輛,讓陳耳東和饒正智跟以前一樣做起事來順心就手。
「樊總,您真的這麼看好這個專案嗎?」陳耳東故意問了一句。
「那是當然,要不然費這麼大勁跟你倆聊什麼呢?別忘了,我也是野蜂創始人之一。」樊一梅收起溫和的面目,嚴肅的說道。
陳耳東拿了一塊蛋糕,細嚼慢嚥的吃著,他想放慢節奏,饒正智看他吃上了點心,也立馬學著樣子拿了一塊淺綠色的馬卡龍,目的是掩飾緊張。
「樊總,這個紅茶真好喝。」陳耳東有意轉移話題。
「好喝就多喝一點,怎麼樣,考慮好了沒?」樊一梅可不會順著他的意圖,馬上就把話題拉了回來。
「樊總,我能抽根菸嗎?」陳耳東問。
「做這個決定很難嗎?」樊一梅又露出了笑容。
「樊總,我不想讓您覺著我是在故意吊您胃口,我還沒這麼下作,但我是真的還沒考慮好。」陳耳東怕引起樊一梅的反感,所以先打了預防針。
「那你們先回去吧,這裡不讓抽菸,我給你幾天時間考慮,週一給我答覆,希望別再讓我失望。」樊一梅求賢若渴,自然不能逼得太緊。
陳耳東的糾結源於樊一梅的決心,因為她的決心給了陳耳東更大的決心,如果自己掌舵,每個月豈止這兩萬塊?
籌建搬家公司不易,但要是過了這一關,前路就是一馬平川,是坐享其成拿著高薪打工還是咬牙再拼一程,陳耳東需要冷靜下來細細思索。
開車行駛在路上,陳耳東問饒正智:「你怎麼想?」
「一萬吶,么爸,我從來沒拿過這麼高的工資,我覺得還可以啊!而且這才只是底薪,以我們的能力,多做點業務,每個月那個兩三萬都不是沒可能!」
饒正智在巴黎香榭幾乎沒怎麼說話,現下就只有他和陳耳東兩人,憋了許久的他衝口而出。
「那你想去?」陳耳東倒很平靜。
「我真的挺心動的,現在我們自己籌備又那麼難,這現成的,不去白不去啊。」
饒正智很實誠,面對自己熟悉的領域和高額的工資,有幾個人能不蠢蠢欲動?
「其實我也心動,創業很難,各行各業都趨於飽和,尤其像搬家這種已經發展了幾十年的買賣,但我們現在做的是在傳統行業裡尋找到的一片藍海,我不想以後做出成績來,結果是在給樊一梅打工,兩萬三萬只是眼前的利益,我們的付出和回報絕對不是這點錢就能扯平的。」
當著饒正智的面,陳耳東毫無保留的表達了自己的觀點,因為他很清楚,如果他不去幫樊一梅,樊一梅也不會要饒正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