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爸媽送你的,你給我拿著。」
「老弟,」他叫了一聲陳耳東,然後又把頭轉到陳墨文這邊,「老哥。」這兩聲稱呼一脫口,陳耳東和陳墨文都笑了。
「人家不知道的,以為我們是三兄弟,哈哈!」陳耳東笑道。
「不瞞你說,這禮物太貴重了,我們鎮上最有錢的那幾個人辦酒,都沒有喝過這麼好的酒,我真是不能收啊。」
幾千塊一瓶的酒,趕上溫桂雲幾個月的收入了,還一來兩瓶,他這輩子都沒收過這麼貴重的禮物。
陳墨文的心裡感慨萬千,他很久沒有見過這麼純良的人了,於是柔聲說道:
「溫老弟,我們平時不喝酒,留著也沒用,你跟我兒子有緣,咱們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酒擱誰家不都一樣嘛。」
聽完這番話,溫桂雲知道不能再推脫,於是鞠躬致謝,連點了好幾個頭,總算東西收下。
董玉華從包裡拿出了一個紅包,遞給了溫向陽,溫桂雲一看,就跟擋子彈似的堵在了她和兒子之間。
「大姐,要不得要不得。」溫桂雲的兩隻手宛如雨刮器,不停的交叉揮舞。
「你們是老哥老弟,跟我可沒關係,這小溫是侄兒輩,大過年的,討個吉利,來,小溫,拿著。」
董玉華更為直接,陳耳東一把摟住溫桂雲,把他拉到了邊上。
溫向陽二十出頭,跟他爸一樣靦腆,董玉華見溫桂雲被陳耳東拉走,把紅吧塞到了他的手裡。
在鄉下,溫桂雲三十多歲才誕下兒子,算是老來得子了。
「謝謝阿姨。」溫向陽感激地說道。
這場寒暄比較久,更像是兩種文化和觀念的碰撞。
老闆娘一直在廚房裡忙活,只在中途出來招呼過一次人。
她的心裡雖然也很感激,但操持家務的她,看到又是禮物又是紅包的,更多了一份收穫的激動。
相比上次,今天的青崖鎮確實要熱鬧一些,最直觀的感受就是車變多了。
溫桂雲說,很多在外地打工的回家過年來了,也有很少一部分遊客。
獐子肉、水蝨子,這兩道菜必須有,也是來之前陳耳東極力想父母推薦的特色菜。
正值春節,還多了老闆娘自己做的農家香腸,配上其他的菜餚,滿滿一大桌。
溫桂雲問:「老弟,青梅酒來點兒?」
「好,來一杯。」陳耳東爽快的回道。
「給我也倒一杯。」陳墨文竟然開口要酒。
陳耳東的小酒量就遺傳自他,但勝在年紀輕,還能喝點,而陳墨文對酒精尤為敏感,本就談不上量,一旦漫過那道線,就會醉倒。
「你不能喝,自己什麼酒量沒點數嗎?」董玉華責備道。
「哎呀,今天高興,就給我倒一小口,我嚐嚐。」陳墨文不顧董玉華的阻攔。
董玉華見他很久沒這麼開心,心下一軟,對溫桂雲說道:「就倒一點點哦。」
董玉華的酒量好,這是董家的優良傳統,只可惜陳耳東的遺傳出了偏差。
不過陳耳東經常說,他很慶幸沒有遺傳到他媽,否則以他的朋友基數和社交習慣,估計沒有一天是清醒的。
這頓飯,伴著青崖古老的空氣,所有人都吃得很愉快很溫馨很自在。
陳墨文特有的文化人幽默,讓整張飯桌充滿了歡聲笑語,也釋放了溫桂雲侷促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