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經歷過別的職場,他就像一隻展翅高飛的鳥,一直無憂無慮地飛翔著,現在不但被人捉進了鳥籠,還綁住了
他的翅膀。
陳耳東走下樓,給陳墨文打了一個電話。
他工作這麼多年,遇到再難再煩的事,也從來不會主動向父母訴苦,但此時的他,卻急需父親的開導。
「你也應該受受上班的罪了,要是你大學畢業一開始就去野蜂,或許對你來說是件好事。」聽完陳耳東的抱怨,這是陳墨文的第一句回應。
陳耳東很失落,他本想父親寬慰寬慰他,沒想到上來就是一盆冷水。
這不禁讓他想到了以前林大器找他訴苦的時候,他的做法就像陳墨文一樣。
有時候,講道理擺現實的確是理智的做法,但只要是人,就會有脆弱,脆弱來臨之際,求的是一份溫暖而不是說教。
「我認為,這個人多疑,缺乏安全感,所以才會有這麼多奇怪的手段,他要消磨你的意志,最終馴服你。」
陳墨文對心理學頗有研究,他向來都是嚴父,所以省略了安慰,他要做的就是讓陳耳東堅持下去。
陳耳東站在腳踏車棚,這也是一個吸菸區,和父親通電話時,手機不斷傳出微信的通知。
與其說陳墨文是開導,倒不如說是批評教育,雖然言之有理,但陳耳東越聽越火,他後悔給父親打這通電話。
離開腳踏車棚,地上竟有三個菸頭,陳耳東故意的,這種對基地環境的小報復,至少能讓他好受一些。
微信裡,甘明遠讓他馬上去三部。
這一大早,正事一件沒做,就被呼來喚去奔走於基地內。
正所謂一週之計在於週一,這個週一簡直就是噩夢般的開局。
在三部等候陳耳東的並不是甘明遠,而是城西分公司的老總賈大鵬。
分公司老總平時不用回公司參加晨會,但大晨會必須到場。
陳耳東剛一走進方婕的辦公室,就聽見一個人喊道:「陳耳東,你必須還我兩個人,人不夠找其他人,別來打我主意。」
聽這聲音,五大三粗,陳耳東知道自己又有麻煩了。
組建懶貓中隊,老趙從城西分公司抽調了四個人,而其他三個分公司,他只各抽了兩個。
賈大鵬非常不滿,這四人是他手下技術最好的那一批工人,這一被抽走,勢必會影響城西公司的作業。
他不敢衝老趙發脾氣,就只能來找陳耳東,還要當著三部兩位領導的面討要說法。
陳耳東見過賈大鵬,每週五的收班會,四個分公司的老總都會回來,他倆在一起開過會。
陳耳東指了指自己的工牌,說:「賈總,我就是個藍牌,還在試用期,這麼大的事兒,您覺著我能做主嗎?」
賈大鵬是綠牌,再幹兩年又希望晉升為紅牌,所以他工作一很賣力。
「你是懶貓的執行長,你不做主誰做主?」賈大鵬氣勢如虹。
「我能做主,就不是老趙幫我去調人了。」陳耳東滿不在乎的回道。
他才受了羅耿的冤枉,心裡有氣,而且人員調動,本來他也說了不算。
這種事,這麼大一個公司竟然協調不好,陳耳東擺出一副擺爛的姿態,對在場的三人說道:
「我走了,這事兒我不管著,要鬧找公司鬧,愛咋咋地。」
看著陳耳東揚長而去,賈大鵬費解的看著方婕和甘明遠,一個藍牌新員工就這態度?
方婕沒有吱聲,而是拿起電話,幾秒鐘後,她說:「老趙,你來我辦公室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