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卿瑜的確是少有的善於察言觀色的女人,陳耳東在她面前無需避諱,於是把父子倆的對話告訴了她。
“我能理解你爸為什麼要跟你說這些。”韓卿瑜放下手中的碗筷,淡淡說道。
“怎麼講?”
“我爸去世的時候,我才五歲,後來聽我媽說,他發現自己生病以後,先去找了我的舅舅。”
“哦,然後呢?”
“他怕我媽接受不了,給彼此一個緩衝的空間,循序漸進,我爸和你爸都很愛自己的老婆。”
“你是覺得我爸肯定生病了?”陳耳東語氣一變,帶著些怒氣盯著韓卿瑜。
“你說什麼呢?我當然希望你爸沒事兒,我只是給你分享一下我的感受,我才是那個沒爸爸的人。”韓卿瑜有些不高興,但也理解陳耳東的敏感,所以沒跟他計較。
“對不起啊,我來收,你去歇著吧,主要第一次聽我爸跟我說這些,所以......”陳耳東自知失言,又聽到韓卿瑜說她沒了爸爸,趕緊道歉。
“行了,兩個人收快點,收了就睡覺了。”
陳墨文參加完體檢,心中有些忐忑,因為電視臺委託的體檢中心是整個錦城市最專業的一家,比一般走過場的那種體檢準確得多,而且一旦發現有重大疾病的,還會一對一進行溝通。
三天後,陳墨文接到了臺裡後勤部的通知,讓他去一趟體檢中心。陳墨文心裡咯噔一下,猜測終究變成了現實。
陳墨文被檢查出有甲狀腺結節,若化驗出為惡性腫瘤,那就是甲狀腺癌。
當醫生剛把“癌”字說出口時,陳墨文身子微微晃動了一下,但立刻又鎮定住。
普通人都不太懂醫學,只要聽到“癌”字,自然聯想到不治之症,所以反應過激實屬正常。
陳墨文心理素質很好,在他發覺自己身體出現異樣的時候,就已經反覆做了心理建設,並且以最壞的打算為今後考慮。
“醫生,有的治嗎?”陳墨文的語氣中有種看淡生死的意味。
“不用太擔心,還能不能百分之百確定就是甲狀腺癌,就算是,這也不是什麼治不好的病,在癌症裡算是比較輕微的了,你去大醫院看醫生,先確定腫瘤是不是惡性,他們會根據你的情況給出治療方案,不要有心理包袱。”
離開體檢中心,有喜有憂,憂的是一語成讖,喜的是這個病並不是無可救藥。即便能夠坦然面對生死,但誰又想死呢?
陳墨文正想著如何對陳耳東說,陳耳東的電話便打來了,這是他體檢過後陳耳東第十幾通電話了,陳耳東迫不及待想知道結果。
陳墨文把情況告訴了他,但很講究說話技巧,沒有一開口就說出癌症,而是告訴他有病,但不難治,最後才把甲狀腺癌四個字引出來。
陳耳東可急壞了,他跟普通人一樣,聽到“癌”字就受不了,儘管陳墨文告訴他這是可以治療的癌症,但陳耳東說必須馬上和他見面。
父子倆見面後,達成共識,陳耳東說他必須陪陳墨文去看病,他需要親耳聽見醫生的醫囑,然後根據情況,再決定用哪種方式告訴董玉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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