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也正有此意,她也覺得陳耳東為林大器做了太多太多,不能再麻煩他了,畢竟陳耳東也是年輕人,再能幹掙錢也不容易,何況是幾十萬。
林大器眼睛一鼓:“爸,媽,你們出這個錢?”
“那你說呢?憑什麼讓你的朋友來為你承擔風險?我不管你們之間關係有多好,但既然我知道了,就不能這麼辦!”
“好吧,那我跟他說說。”林大器也覺是這麼個理,雖然又讓父母破費,但這樣對陳耳東更公平。
“還有,你現在是國企的,要是被知道在外面開個高階餐廳,很蠻煩,懂不懂?”
這件事林大器曾經也對陳耳東說過,但當時置氣的成分更多,他們和好之後,陳耳東一說讓他入股,他才不管什麼規定不規定。
林清平讓田文去當掛名股東,免得林大器惹麻煩,雖然有副業的公職人員不在少數,但總歸是不好。
翌日,林大器便告訴了陳耳東和杜宇,陳耳東沒說什麼,反正公司還沒辦完註冊,股東可以變更。
林清平有一個要求,若餐廳掙了錢,讓林大器先把陳耳東墊付償還給谷家的錢還給他,然後再是他自己的十五萬。
他必須要給林大器壓力,因為在家有父母,在外有陳耳東,他依然看不到林大器的成長。
五月底,手裡的事都走上了正軌,陳耳東每週一和週五會去岷江鎮檢查工作,若有突發狀況需要他過去處理,他也隨傳隨到。其他的時間,他和杜宇都在裝修工地和各種市場間來回遊走。
這日杜宇問陳耳東要不要把見唐野的事給唐德漢做一個回覆,他認為有始有終,既然受人之託,那完成後也應該知會一聲,況且唐德漢估計也沒幾天了。
陳耳東雖說不想再和這兩父子有交集,但杜宇所說並沒有錯。他算了算日子,若醫生的話準確,那唐德漢可能也就兩個月左右了。
陳耳東打車過去,來到唐德漢家門口,想到即將看見那張可能更加彌留的臉,心情又些微有了異動。他舉手敲門,敲了很多下都沒有動靜。
陳耳東想估計他去醫院了吧,再治不好,病人還是會在醫院用點藥緩解一下痛苦,於是他下樓給唐德漢打了個電話,可電話關機。
走到小區門口,一個人叫住了他,陳耳東一看原來是第一次來時的那個門衛大叔。
“小夥子,來找老唐啊?”
“對,給他帶點東西,他不在家。”
“人都死了,還帶什麼東西哦。”
“死了?”陳耳東一震,時間不對。
“對啊,老唐也真是的,不聲不響死在家裡,幾天了,臭了,鄰居才去報的警。”
“死在家裡?”陳耳東回想起唐德漢喝酒的那一幕,他應該是主動求死的。
陳耳東深吸了一口氣,快速腦補出了唐德漢死前那一刻的樣子,一定是帶著不甘、難過和懊悔,這些精神上的痛苦甚至大於他生理上的折磨。
唐德漢的一生就是一出悲劇,明明有子嗣卻落得個無人送終的結局。
陳耳東返回他的住處,點上一根菸放在了門口,再鞠了三躬,算是對逝者已矣最後的尊重。
陳耳東給監獄打了個電話,讓他們把這個訊息轉達給唐野,有始有終,他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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