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纓年找到關吉羽和賀蘭闌,瞭解了他們首日攻打煙江長廊未果的具體情況後,他腦子很快轉了轉,提議道:“明的不行,那就跟他們玩暗的。”
關吉羽看他那並不磊落的表情,忍不住道:“你想玩什麼陰的?”
江纓年不計較她的咬文嚼字,繼續道:“我的意思是,你們既然打了一整日都沒打下來,那便說明硬上是不行的,你們兩個都打不了,那還有誰能行?不如讓我帶幾個弓弩兵,趁夜裡去偷襲他們還差不多。”
他的話一出,關吉羽就皺眉立刻反對道:“絕對不行,這次你無論如何不能再自作主張亂跑了,我們這麼多人都沒打下來,你帶幾個人怎麼能行?”
賀蘭闌對這個提議未置可否,他只是眉頭一舒,笑道:“主意是好,可是江兄弟你可別忘了上次大將軍是怎麼懲罰你的。自找麻煩的事,謹慎去做啊~”
言外之意便是:別忘了上次項居安是怎麼打你的!要是還想挨他那能踹死人的幾腳,你就儘管去做。
江纓年又去找了陳章,陳章同樣是極力反對,說的話也和關吉羽並無差別,大致意思還是:這麼危險的事情,你帶幾個人去遇到危險了該如何脫身?以身犯險的事絕不能去做!
他只好悻悻地離開。
第二日又是辛苦的一戰,為了振奮軍心,這一次項居安親自去督戰,將能用的將領全部派去協助關吉羽和賀蘭闌,可終究還是效果甚微,孤翳軍到了煙江長廊之後,愈發驍勇,加上他們城樓的結構易守難攻,眼看日頭漸下,這裡依然如同鐵牆一樣,根本打不進去。
一日下來又是無功而返。
江纓年又去找了陳章,勸說了好一陣子,陳章說不過他,只道:“你去跟大將軍說,他同意了你就去,別再來找我說了,我做不了你這個主。”
江纓年沒了主意,只好去了關吉羽的營帳,準備看看她在做什麼。
剛掀開帳簾,就看到關吉羽在給手上纏繃帶,旁邊盆裡已經是一盆血水了。
“怎麼了?”江纓年皺了皺眉頭,走進去詢問。
關吉羽綁好繃帶,無所謂道:“無什麼大礙,就是累了一整日了,手心都磨破了。”
“明日就別去了吧?你也休息休息。”他隨意往那一坐,道:“馬都累死好幾匹了,更何況是人呢。”
關吉羽感覺他真是整日裡就沒個正經樣,臨陣說讓她休息?這種荒唐話也只有他能說得出來吧?
“可以啊。”她故意順著他的話,道:“明日我休息,你拿著我的紅纓槍,替我去。”
“我才不要。”江纓年嘿嘿一笑,道:“你以為誰像你一樣,力氣這麼大,這東西我可揮不動。”
剛剛和陳章說了好一陣陣子,說得他嘴巴都幹了,江纓年隨便抓起一個杯子就倒水喝,道:“整日掄胳膊的事只有你們這些粗人才喜歡,我可沒興趣。”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道:“我啊,用的是這裡。”
關吉羽撇撇嘴,道:“我可警告你啊,危險的事情你最好別做,至少別現在做。”
江纓年揚揚眉,嘴角噙起一絲笑意,道:“怎麼?擔心我啊?”
關吉羽卻是無比嫌棄瞪了他一眼,道:“才不是,我們為大公子報仇已經到最後的節骨眼了,我是勸你莫要心急,你要相信我們遲早會擒住孤翳王,你千萬不要自作聰明。”
她想了想,道:“就算你這個人真的喜歡去做冒險的事,那也請你不要是在現在,我不想再讓你死在我面前,這樣我沒法給大公子交代。如果你非要去,那就在我們報完了仇之後再去冒險好嗎?到時候你我分道揚鑣之後,你愛幹什麼便幹什麼,就不關我的事了。
江纓年嘴角的笑很快褪去,他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關吉羽見他不說話,又看著他提醒道:“你記住我的話了沒有?我希望你在做什麼事之前,能不能稍微考慮一下旁人?你可不可以,不要拖累我啊?我已經欠你們江家夠多的了。”
江纓年緩緩抬頭,平靜地迎上她的目光。
他輕輕道:“所以,你只是想著不要我給你添麻煩,只想能順利報完了仇,好擺脫了我是麼?”
“你別忘了,你不止欠大哥的,你現在還欠我的。”他冷冷站起身,道:“我還沒說你要怎麼還呢,在你還清楚之前,你別想著能輕易擺脫我。只要我沒開口說放你走,你關吉羽就還得是我南沁江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