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舌,金蟬這番瘋言瘋語,實在是叫人說不出什麼話來,半天關吉羽只是怔怔道:「從前的事或許有爭議,可如今我早已對項臨城死了心,你還要叫我怎樣?」
她望著金蟬,苦澀一笑,道:「難不成僅僅因為項臨城,為了不讓你覺得我對你造成了威脅,我就該去死嗎?」
「你最好是去死!」金蟬再也不掩飾半分自己的情緒了,即便項臨城在場,她依然面露猙獰,道:「我日日夜夜都在祈禱,恨不得你立刻死了。」
伴隨著金蟬尖利的嗓音,關吉羽耳鳴了一下,這樣的詛咒讓她當即心驚肉跳。
項臨城立馬斥道:「是我看錯了眼,竟不知你柔弱的外表之下,竟藏著一顆蛇蠍心腸!」
關吉羽臉色蒼白,她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道:「可是我不能如你的願,我還不能死,邊關需要我,就算不是為了我自己,為了這緒澧邊關的安定,我也要好好活著。金蟬,多說無益,你還是快點把《斬風訣》的終篇還給我吧。」
項臨城雖不清楚關吉羽和金蟬兩個人之間到底存在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約定,可他大抵也是猜出來了一二,此刻他毫不猶豫就走上前扼住金蟬的脖子,道:「威脅項軍營成員的性命,詛咒軍營裡的人,你知不知道這是死罪?」
「死罪便死罪吧。」金蟬並未掙扎分毫,就任由項臨城扼著自己,她的淚珠輕輕滾落下來,道:「如此的人生,往後也沒有意思了。」
金蟬緩緩走到喜桌前,上面的喜果整齊地擺放著,一對喜燭火苗正在跳動,「這正紅色,真是好看啊。」她輕輕撫著桌子上鋪著的紅布,撫摸著上面用金絲線繡成的龍鳳呈祥圖案,「你可知,我等這一天,等了有多久嗎?我日日夜夜都想著這一天,盼望著這一天,可我的夢,還是破碎了。」
項臨城只是冷冷道:「這世上任何事都可以勉強,唯有情義二字不能勉強。」
金蟬看著桌上的喜燭,突然就從懷裡掏出來一張紙,很快放到火苗上點燃了它。
關吉羽這才反應過來,大呼一聲:「不!不要!」
項臨城亦是一個箭步衝上去伸手欲奪下金蟬手裡的東西,可終是晚了一步。
那張寫滿字的紙頁,已經被燒得只剩下一半了,關吉羽顧不得燙手,直用手掌去拍打紙面上的火星子和灰燼,再看看剩下的那一半,上面的字跡被火燎得一片烏黑,再也看不出一點內容了。
關吉羽握著那半張殘頁,喉嚨哽得疼痛,她一瞬間就失了聲,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項臨城怒吼一聲:「***!」他恨不得要掐死金蟬一樣,可手上使了使勁,卻還是在金蟬快要窒息時將她甩在地上。
金蟬一邊咳嗽著,一邊笑道:「我的人生毀了,那你也別想好過,你們都別想好過。」
初九這天本是一個很平常的日子。
可在這一天,有人的婚事攪亂了,有人最重要的東西徹底損壞了,邊關也發起了戰事。
這是混亂的一天,實在算不上是個好日子。
傍晚突然下起了鵝毛大雪,北衷的雪並不稀奇,可這是十幾年,來下的最大的一場雪。
赫敕琉國的軍隊直接從赫敕琉內部直上北部,一舉直攻煙江長廊,勢要拿下煙江長廊主城。
項居安和江纓年兵分兩路,才勉強守住了煙江長廊朝赫敕琉的分支,暫時抵擋住了赫敕琉大軍的進攻。
兩天三夜浴血奮戰,江纓年到了快天亮才得以抽身回到軍營,戰場上的廝殺,刀劍擦肩他都未曾擔心,可他唯獨擔心一個人。
那個說好會回來的人,好像真的消失了,再也沒有一點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