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纓年滿意地點點頭,道:「我挑的東西,果然好看。」
「你呢?」關吉羽指了指江纓年的臉,道:「你這張臉他也認識,你總不能也戴一條面紗吧?」
江纓年走到客棧門口的柱子前,俯身隨便用手摸了一把灰,就往臉上抹了抹,道:「這不就行了?」
他笑得得意洋洋,指著自己的臉,又指了指關吉羽的臉,道:「你看我們兩個,像不像鄉下來探親的遠方表哥表嫂?」
關吉羽沒忍住噗嗤一笑,道:「像,是很像。」
她忽然想起從前在青字營時,因為大雨損壞了營帳,她和江纓年一起搭夥冒著大雨去頂棚上修理的那一次,當時他們兩個人被大雨澆得非常狼狽,可江纓年卻仍是笑嘻嘻地問她:「你看我們倆現在被淋得,像不像落水狗?」
這些年江纓年好像變了很多,卻又好像一點也沒變。
他的少年氣,他內心極富孩子氣的純真,至今還保留著。
二人「收拾」妥當後,就大大方方進了客棧,都遠橋隨行的人就在大堂內正吃著飯,看到有人進來他們第一反應都是緊盯著走進來的人,在看到進來的關吉羽和江纓年是穿著赫敕琉當地衣服的「當地人」後,他們才放心繼續低頭扒著飯菜。
江纓年和關吉羽默契地只用餘光瞥了他們一眼,就神態自若地走到櫃檯,江纓年詢問道:「請問還有沒有住房啊?」
掌櫃道:「真是趕巧了,剛好剩下兩間了,二位是要一間還是兩間。」
「一間。」
「兩間!」
江纓年和關吉羽幾乎同時回答出口,不只是掌櫃的奇怪地看著他們兩個,就連正在吃飯的都遠橋的護衛隊都注意到了他們倆。
江纓年自然地一把攬過關吉羽的肩膀,往懷裡帶了一下,道:「掌櫃的,別聽她的,要一間就行了!」
他從懷裡摸出碎銀,往櫃檯一扔,道:「老子的錢又不是大風颳來的,你這婆娘還真是一點都不心疼我的血汗錢啊?不就是因為來的路上吵了幾句嘴你就要分開住,那若是到了表弟家裡,還不得讓人家看出來咱倆在置氣呢,」
掌櫃的眼中一片瞭然,原來不過是兩口子在鬧彆扭,便勸道:「有什麼可不高興的嘛?!兩口子還分兩間房住,這不是讓人聽了笑話?就給你們一間吧,你們小兩口有什麼話關上門了再好好說說啊。」
身後動筷子聲音又叮叮噹噹傳來,關吉羽鬆了一口氣,才跟著江
纓年往客棧二樓的住處走去。
進了房間關了門,她立刻小聲對江纓年道:「都遠橋不在下面,他一定也在在樓上的某一個房間裡。」
江纓年褪去了外衣,隨意往床上一躺,道:「既然已經知道他就在這裡,那我們只能繼續等了,他總不可能一直都躲在房間裡吧?」
「那有什麼不可能?」關吉羽拿起水壺倒了一杯水,喝下一口道:「他這個人謹慎小心,說不定還真就一直躲房間裡不出來呢。」
江纓年閉著眼睛,小聲道:「那就只好偷聽了,到了晚上我們去屋頂吧,把瓦揭開個口子,一間間去找他在哪個房間。」他似乎還有些自豪道:「以前在羌巫王宮的時候,我們為了找到賀蘭大哥,不也是一間間地搜尋麼?這種事情做起來你我是有一定的經驗的,只是換個方式而已,算不得什麼難題。」
關吉羽心虛道:「那不一樣吧?今夜都遠橋一定給客棧四周都布了人守衛,我們若是貿然行動恐怕會打草驚蛇……」
她舔了舔嘴唇,道:「更何況我身子還不大好,頭腦還昏沉沉的,上房頂可能動作會遲緩,我只怕會拖累你。」
江纓年想了一下,覺得她說的不無道理,便道:「那你就好好待在房間裡,且看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