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項臨城和金蟬成親之日大約還有一個月,關吉羽並未問起具體是哪一天,反正等到了那一天,她一定會知道的。
項居安是項臨城的親大哥,到那時項居安勢必會親自參加項臨城的婚禮,項式兄弟在朝廷都有著非凡的影響力,這場婚事恐怕舉國人民都會知曉的吧。
關吉羽往北邊的方向望去,她當下便有了一個決定——去往北衷邊境,到煙江長廊與江纓年匯合。
害死江清的仇人已經找到,她必須要趕快告訴江纓年。從在穎王書房門口偷聽到的那些話裡,關吉羽基本已經確定,接下來都遠橋一定會在北部有所行動,穎王和都遠橋密謀的內容她不全數知悉,可都遠橋既是要避著江纓年,事情就不會那麼簡單。
江纓年還被矇在鼓裡,她必須要早點讓他知道!
這是其一。
其二便是關吉羽和金蟬之間的交易,既是已經保證了在他們大婚之前不再和項臨城見面,那便要十二分確保萬無一失。但不是說她自己心裡有什麼歪心思,這京城說大也不大,萬一不小心碰上了,那就真的是有理說不清了。
關吉羽心想:惹不起我還躲不起了,本來我躲還來不及呢,更何況如今我的命被那金蟬握在手裡,若是趁著這次去找江纓年,向金蟬透出我要離開京城的訊息,大抵也能讓金蟬放下戒備之心,為後面讓她順利交出《斬風訣》終篇打好基礎。
既然一切都指向北方,那便一路向北,說走就走,溜之大吉~
關吉羽跑回新宅,隨意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叫了車伕駕著馬車向北部駛去。qδ
已是寒凜冬月,關吉羽已經做足了準備裹了層層厚衣,可一路上越是往北,就越是冷得受不住。馬車裡的坐墊足夠厚實,可關吉羽卻越來越覺得從腿腳到屁股,都有絲絲寒意滲入到骨頭裡。
不多時關吉羽已經覺得這雙腿腳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她用拳頭捶了捶膝蓋,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關吉羽突然騰起一陣不好的預感。
北衷她不是沒來過,就連煙江長廊她也是親自駐守了數月之久,北部的寒冷她也不是不能耐受得住。
她隱隱覺得自己的這副身體,已經越來越差勁了。
煎熬了一路,終於快要到達煙江長廊了,她才忽然聽到車伕說北部地區到處都是積雪,路很是不好走。關吉羽裹緊了身上的狐裘,探出頭看了看,果然目之所向全部都是白雪皚皚,不遠處的煙江長廊主城都被覆上了厚厚的雪。
初次來北衷軍營的時候,北衷也連著下了好幾日的雪。
馬車驟然一震,發出一聲巨響,關吉羽心裡一驚正想問怎麼了,車伕又在外面喊了一聲:「關姑娘,這裡的路途坎坷,又全部都被積雪蓋住,看不清路況,車軲轆被卡住了。」
關吉羽走下馬車,心內焦急不已,煙江長廊主城就在前方了,馬車卻在這時候被卡住,她當即就和車伕一起試圖推了推馬車,可兩個人怎麼也推不動。
關吉羽實在沒辦法,便對車伕道:「這馬車車廂被卡死了,沒辦法了。不如這樣吧,你卸下車廂,直接將就著騎馬去找附近的驛站,我自己走著去煙江長廊主城。」
「那怎麼行?」車伕為人老實巴交不善言辭,這時也不放心道:「你身子弱,外面天寒地凍的,你又是一個姑娘家,我怎麼好放心你一個人走著過去?」
關吉羽看了看前方的路,道:「沒關係的,這裡的路我走過,邊關軍隊就在前面了,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車伕猶豫了下,才道:「那好吧,你路上小心點。」車伕四處尋找了一番,撿了一根結實的木棍遞給關吉羽,道:「路上滑,你拄著這根棍子也好走些。」